天下著蒙蒙細雨,空氣清新得像新泡開的茶,帶著絲絲縷縷的香氣。就在喬家和南陽伯府暗中調查春風渡事件,搞的京城暗流湧動時,葉羅和唐雅楠已經在去玉佛寺上香的路上了,至於升平,隻能感歎一聲女大不中留,回宮等曄哥哥的消息去了。
越府的馬車停在山下,為顯虔誠,王氏帶著葉羅和唐雅楠並三兩個丫鬟步行上山入寺。
葉羅和唐雅楠跟在王氏身後,踏著層層石階,頂著溫柔的雨絲走進玉佛寺。
佛寺風景正好,因著提前打過招呼,寺裏的知客僧繞過人群,直接將他們迎進大殿,待王氏上香拜過後,奉上清茶。
知客僧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道:“貴客遠道而來,是佛祖的眷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
王氏微笑道:“我今日是來還願的。三個月前,我兒落水,一度昏迷不醒。我曾在此許下重願,如今得以實現,特來還願。”
知客僧連道:“善哉,善哉。”
後又看向俏生生站在王氏身後的葉羅道:“小施主如今康複,可見也是福緣深厚的。”
王氏的笑愈發深了,可見是真的開懷。
佛像端坐,麵容慈祥,葉羅和唐雅楠此時也正經起來,虔誠拜過後,幾人才跟著知客僧到了越家往日常住的院落。
用過齋飯,葉羅和唐雅楠坐不住,聽聞玉佛寺風景乃是一絕,便帶著丫鬟出門去了。
王氏笑著搖搖頭,兩個瘋癲丫頭,一出門就閑不住,索性寺裏安全,也不會出什麼意外,由她們去吧。
時近傍晚,細雨已歇。陽光穿過薄霧,投射在寺廟的金色屋頂上,反射出溫暖的光芒。葉羅和唐雅楠走在小路上,青石鋪就的小路蜿蜒曲折,兩旁是參天的古樹,遠處的鍾聲悠揚而深遠,如潺潺流水般,讓人心境平和。寺廟的回廊中,是一幅幅色彩斑斕的精美壁畫,上麵描繪著佛教的故事和教義。
就在這時,寺門外走進一個婦人,步履蹣跚,渾身髒兮兮的,臉上也沾滿汙穢。她懷裏抱著一個女童,看上去隻有四五歲。婦人衣裙上有大片大片殷紅的血跡,看上去頗為慘烈。
幸而傍晚人少,不然那些來上香的貴女們估計得嚇個半死。
唐雅楠怕血,見狀嚇得趕緊躲到葉羅身後。葉羅看著這婦人慘烈的樣子,心生不忍。
婦人向她伸出一隻滿是傷痕的手,不斷磕頭:“女施主,可憐可憐我吧。求求你救救我相公和孩子吧。”
葉羅第一次被人這樣跪拜,不由得退後兩步。回過神後,她從貼身的錦囊裏取出幾塊糕點遞到婦人手裏:“快吃吧!”
又見婦人身上血跡斑斑,問道:“你傷勢如何?”
婦人接過糕點,將它掰碎一點點喂給懷中的孩童,等孩子吃過後才狼吞虎咽起來,連說:“謝謝女施主。”
唐雅楠從葉羅身後探出頭問:“你好像傷的不輕…”
婦人吃完糕點,聽得唐雅楠關心的問話,悲從中來,眼淚簌簌而下。
“我和孩子傷的並不重,這血…都是我相公為了保護我和孩子留的。”
“究竟是誰,這樣殘忍!”阿芙看著這對傷痕累累的母女,不由得出聲。
婦人提及過往,淚水漣漣:“我和相公是從南邊過來的。半個月前,我們途徑壽春,遇到一夥惡霸。他們欲對我行非禮之事。我相公反抗,他們便動了殺心。寡不敵眾,我們拚死才逃出來……”
婦人泣不成聲,唐雅楠更是忘了自己怕血的事,上前來安撫著婦人。葉羅轉頭吩咐阿芙去找寺裏的僧人要些傷藥,看著阿芙將孩子先抱去醫治,婦人放下心來。
精神稍一鬆懈,整個人站立不穩,差點跌倒在地,葉羅忙扶住她的胳膊。
“求求貴人,救救我相公…”婦人身受重傷,虛弱不堪。卻一直念著自己相公的安危。
葉羅心軟,輕聲應道:“放心,我會派人去尋你相公的蹤跡的。”
唐雅楠上前幫助葉羅扶住快要癱倒在地上的女子,跟著點頭。說完這句話,婦人的眼神便已經有些渙散了,她似乎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相公…”,婦人又低聲地念叨著,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讓人聽不清。
看著婦人這副模樣,葉羅和唐雅楠也不禁有些動容。
唐雅楠轉過頭去,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侍衛說道:“莊博,這位夫人如今身受重傷,我們要盡快找到她的家人,你帶著人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相公。”
王家給女兒的護衛,一共有兩人。其中莊博心思縝密,擅長謀略。莊洮武功高強,擅長打鬥,一文一武,萬分周全的考慮,讓唐雅楠自小從未遇到過危險。
莊博點點頭,說道:“我這就去辦。”說罷,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