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瀝瀝的滴落在水泥地板,天還是很灰,空氣中一股泥土的芬芳,原本燒燃的紙被雨點打濕的燃不起來。
從口袋拿出打火機,嚐試了幾下還是打不出火花,我抬頭看向天,任由雨點淅淅瀝瀝打在我臉上,閉眼感受著這雨點的冰涼。
大雨洗禮著我全身上下,我的身心像是得到了短暫的寧靜。
還沒享受夠,雨點拂麵的清涼感忽然消失,雨停了嗎?
我漸漸睜開了哭腫的雙眼,一把黑色大傘出現在我眼前。我好奇這把傘的主人,被雨點模糊的視線緩緩往下——原來是他。
知道這個地方的沒有幾個,知道我這個時候會來的卻隻有他一個~
他——來幹嘛?
我沒有理睬眼前的這個男人,繼續蹲在鐵桶邊嚐試著按動了幾下手中的打火機,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
“用這個吧~”男人發話了。
我轉身抬起頭,看著他手中拿的打火機,便伸手接下。
這一次打火機有用了,可是被淋濕的紙卻怎麼也燃不起來。
“買過吧,淋濕了,用不了了。”男人又說。
我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機和黃紙,又看看天,雨好像停了,可這片天,還在灰什麼呢?
我站起身,貧血導致我沒站住腳步,險些跌倒在墓碑上,這個男人扶住了我,我抓著他的臂膀穩住了腳跟,沒有道謝,我徑直地朝著山下走。
山坡很陡,陡的車輛都禁止上山來,前往的人們隻得步行。每一腳下坡路另一隻腳就得盡快跟上,不盡快跟上穩住腳步就得受慣性加速著快步下坡,否則一個踉蹌滾下坡也不是不可能。
我在前麵走著,男人在後麵跟著。
我不清楚他過來這裏是出於什麼目的,我也不想知道他有什麼目的。
下坡的路,兩邊都是馬尾鬆,等到冬天下雪結冰的時候,一根根冰針掛在樹上,成片成片的,美不勝收。
我的腳步加快著,我隻想快點在天黑之前完成這一切。
男人的步子也跟的緊了。
“冷嘉頤!”男人的聲音驚住了我的腳步,也打擾了這墓地中安息的人。
“我們和好吧~”男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懇求。
他,是我的前男友,也是我的大學校友。
他叫於嘉熙。
很幸運我們的名字都有個嘉字,很不幸我們的感情卻不像名字那般幸運。
我們相識在某年的夏季,離別在某年的冬季。
熱戀的時候我們感情似火,分別的時候卻是如冬日的寒冰。
我轉身向他,卻早已沒有當初第一次見他時的心動。
沒有回答他的話,我隻是默念著,“再不快點買紙錢蠟燭,天就要黑了。”說著便自顧自的往山下走,他一路緊隨我身後。
終於到了山腳下,看了看重新買上的紙錢蠟燭,又在幾箱香火蠟燭上看見一袋袋紙做的金元寶。
我便和老板說道:“老板,金元寶也拿兩袋。”
“老板這個花籃也拿了,錢一起付。”隻見他拿了一籃淡黃色的假花,和老板應聲說道。
既然他要買單,我也沒什麼理由非要和他搶,他愛買就讓他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