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晚意手裏拿著一把菜刀站在一個破舊的木門前麵,她環視了一圈推開木門走進去。
這是她家,院子裏種的蔬菜鬱鬱蔥蔥,柿子秧就在小路邊上。
張晚意伸手摘下一顆紅彤彤的柿子,走到茅草房邊蹲下,屋裏隱隱約約傳來哭泣的聲音。
她淡定的咬一口柿子,回憶今天發生什麼事情。
她是在河邊洗衣服被人打暈推到河裏淹死的,沒想到她一睜開眼就重生回來。
想到推她入水的那個人,張晚意恨恨的咬著柿子,紅色的汁水滴到手指上。
張晚意眼裏的深意一暗。
心想暫時先放他一馬,她首先得搞清楚她重生到什麼時候。
正想的出神,院門被一個穿著黑色粗布外套,身上扛著一捆柴的少年推開。
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穿著的外套不合身,顯得少年清瘦的身體在衣服裏直晃蕩,身上的黑色衣服還打著藍色的補丁。
張晚風扛著一捆柴火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蹲在牆角的張晚意:“姐,你怎麼不進屋?”
少年眉眼幹淨,長相清秀,一笑嘴角有兩個酒窩。
張晚意看著自己弟弟的模樣和穿著就知道自己重生在什麼時候了。
今年應該是1970年,她大弟今年十五歲,身上穿的衣服是爺爺的。
而她張晚意今年十七歲,重生回到死前兩年。
她手裏的柿子早就吃完了,在院子裏的水井邊洗洗手,接過張晚風的柴火。
“這麼快就撿回來這麼多柴火,你去哪撿的?”
張晚風伸手指指自家不遠處的一條省道說道:“就在南道那一排樹下撿的。”
“昨天風刮得大,正好刮下不少小樹枝。我先喝口水,歇一會再去一趟。”
茅草屋裏的人似乎聽到外麵姐弟兩人說話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停下來,一個美貌的婦人推開門走出來。
婦人三十六七歲,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布衣,腳上穿著一雙自己做的黑色老布鞋。
一張瓜子臉,眉目帶著難以掩藏的愁緒,眼睛微紅,五官精致,紮著一個低馬尾,顯的有些老氣。
從屋裏出來的人正是張晚意的母親周美琴
“你們倆回來了,娘給你們姐仨蒸的發糕放到鍋裏熱乎著呢。”
張晚風就著張晚意的洗手盆裏的水洗手:“娘,那你給我拿一塊揣著,我還得再去一趟南道,那邊可多小樹枝,我得撿快一點,要不然都讓屯子裏別家孩子撿走了。”
周美琴一聽趕緊進屋去端發糕,她找到家裏唯一的一個鋁飯盒,裝上一塊發糕遞給張晚風。
“晚風,娘沒什麼事跟你一起去吧,咱們家本來就沒什麼自留地,到秋也沒多少柴火。”
張晚意看著周美琴麵容愁苦的問道:“我爹發的煤票呢,我記得他每年國慶節前後都發。”
張晚意父親張星塵是花崗鎮平安村平安中學的語文老師,每個月有二十二塊五的工資,還有一些糧票等票據的補貼。
不過平安中學年景不好的時候偶爾會拖欠工資。
張家的生活過的捉襟見肘,何況張星塵是一個有些理想主義的人,家裏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他是一點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