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李閑覺得手中似乎握著什麼東西,軟綿綿、滑溜溜,感覺過去,挺舒服的。
所以,他下意識地稍稍用了點力,然後……
“啊……”
一聲尖叫驟然大起。
“呃,我……”
心一驚,李閑猛然睜開了眼,入目便見一張俏麗就近在咫尺,而他的手則正抓在佳人那光滑溜溜的高聳處。
“殿下,您弄疼妾身了。”
佳人眉頭微皺,但卻不敢掙紮,隻是一味的委屈。
殿下?
李閑不由地便是一愣。
可很快,隨著大量的記憶碎片打腦海深處狂湧而起,他終於搞明白了一件事。
那便是他穿了,莫名其妙地成了唐高宗的第六子,當今太子李賢,現年二十五。
身邊這位佳人則是他新納的奉儀(側妃之一)林雪。
現在是大唐調露二年元月十九日。
“殿下,您、您沒事吧?”
這一見李閑半晌沒個反應,林雪擔心難免。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李閑記得很清楚,若是曆史軌跡不變,那,原主被廢就在今天!
一切隻因唐高宗病體難愈,離死不遠,武媚娘那個老虔婆為了篡奪李唐江山,怎可能容得下威望日隆的原主。
更隱秘的原因在於原主並非武媚娘親生,而是其姐韓國夫人所出。
在原時空中,原主慘遭武媚娘構陷,就此被廢,不久,又被老虔婆派人以一壺鴆酒毒殺。
在武媚娘篡位得手後,李家宗親更是被屠戮近空。
老虔婆,咱們走著瞧。
不反抗,就是死,既如此,那就把天捅個窟窿出來好了。
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李賢了!
“更衣。”
一想到這,李賢當即便霍然而起了……
“末將叩見殿下!”
一陣腳步聲響起中,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將領氣宇軒昂地走進了空落落的承恩殿中。
他正是一代名將薛仁貴的長子薛訥,現任太子左衛率(正四品上)。
“若無意外,這,恐怕是本宮最後一次召見將軍了。”
靜靜地看了薛訥片刻之後,李賢這才幽然地歎息了一聲。
“什麼?”
聞言之下,薛訥頓時懵了。
“有人將以謀逆之罪構陷本宮,若無將軍相助,本宮斷無法渡過此劫。”
李賢微微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悲苦之色。
“是誰?末將這就去殺了他!”
薛訥瞬間暴怒——他父子二人皆深受太子殿下厚恩,現如今,有人居然敢陷害太子殿下,這叫他又怎能不驚怒交加。
“薛將軍且先到屏風後頭藏著,陷害本宮之人片刻之後便會到來。”
原本,李賢對是否能渡過眼前的難關隻有三成的把握,但,有了薛訥的協助,把握性瞬間便平添了三成還多……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轉瞬間便已是近兩刻鍾過去了,李賢始終麵無表情地端坐著不動。
直到一名白袍青年施施然從殿門處走入時,他的眼神方才有了點波光。
“殿下,芙蓉苑的梅花開得正豔,若無事,且就一道踏雪尋梅可好?”
白袍青年眉目如畫,俊秀無雙,隻是行止間卻透著股輕佻,他正是原主的伴讀趙道生。
“本宮隻怕去得就回不得了。”
李賢笑了,隻是,這笑容明顯寒得令人心慌。
“殿下何出此言?”
趙道生的瞳孔當即便是微微一縮。
“來人,拿下此獠!”
這都已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候了,李賢完全不覺得還有解釋的必要。
“末將遵命!”
一聲斷喝響起中,薛訥已大踏步從屏風後頭殺出,一把就將趙道生給摁倒在地。
“殿下,微臣忠心耿耿,您為何如此相待?”
趙道生徹底慌了,拚著老命地掙紮不休,奈何,他不過就一文弱書生而已,哪能擺脫得開薛訥的鉗製。
“嗬嗬,好一個忠心耿耿,從你被那老虔婆派到東宮來的第一天,本宮就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
“本來麼,你若是不來惹本宮,本宮也懶得跟你計較,但現在,你居然欲陷本宮於死地,那,就別怪本宮手下無情了。”
趙道生就是一相公,武媚娘指定他來東宮當伴讀,為的就是敗壞原主的名聲。
這一點,原主其實早就了然於心,隻是懼於武媚娘的淫威,根本不敢揭破,不得不屢屢虛與委蛇。
但,那是原主,李賢可沒那麼多的顧忌。
這特麼的都到了生死關頭了,管它什麼天家臉麵不臉麵的,一切往大裏鬧了去,方才能得一線之生機。
“冤枉,微臣冤枉啊……”
值此大功即將告成之際,居然被李賢給看破了究竟,趙道生的臉色瞬間便是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