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兒,遺憾是什麼,王老師連著呼喚了我好幾聲,眾多小土豆們也是望著我。
遺憾嗎
可能是十九歲的那個夏天,看到了一雙想讓我從風裏走到人間的眼睛,我舍棄了我的安全區,哪怕是要曆經現世的人海地獄,也想在紅塵裏與你纏綿。
我希望是成人後,中年前,所曆經的十年自主時間裏,彌足珍貴的青春遇見稱為良人的你。
第一次鑽進愛意的人間,就與你有關。
我也會從第三視角的觀察者成為第一視角的經曆者,不會再客觀的點評著,享受著愛情這個詞帶給我的甜蜜情緒,或許我也會在這個五千年來最莊重的詞語背後,寫下我的評語:
我愛上了一個人,她曾直麵我心裏的山川、異域。她淚流時,仰望寒星、雪月。從一開始的旅行客,到略過風景的苦行僧,成為釋然的朝拜者,最後日複一日的原住民。她曆經了五年,走過了自己風華絕代的青春。
可惜的是,每次與她分別時,我都望著她的背影出神,心髒跳動的頻率也逐漸增加,原來我也會患得患失,不像當初想的那些,掌控一切都順利。
那天分別的下午,我不像我,買了一瓶令我平時苦澀的啤酒。此刻卻也不那麼難喝,壓住了波瀾起伏的內心,愛上了這種感同身受,苦楚閉眼的感覺。
從沒想過與她分離,隻想在她懷裏沉溺,睡到世上已無我,亦無她。
遇見是一件美好的浪漫,我已經開始想念,那些時間。
可能遺憾就是當你享受了美好,就要承擔離別的淚流。
在夜裏翻來覆去的失聲心跳,麻木的眼裏是被攻陷的城池。痛到深處的失語,是已經讀不出秒的心裏。
如此反複,不願和解,常常與執念在夢裏折磨高潔雅士,逼到他不記得自己,逼到三人淚流不止。
最後日複一日,不知幾時,我竟不知感覺何味,又能回到風裏,那些情緒就像是從未認識我,默默的守衛著那些人海中的風花雪月,交杯之後,皆灰飛煙滅。
如果此後我不會再貪戀,也不會再遇見你,我也想對你說:
我不後悔在那個夏天遇見讓我走出風裏的眼睛,如果還能去一次過去,我還是想在那個故事裏,緊緊的攥著你的手,望著你茫然、不解,到釋然,與笑臉。我一定會再賭一次,把那個少年留給你。
世間最難忘的白月光,是遺憾的開始,就如同打開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麵,是沉淪地獄。
你的樣子是我曾經想成為勇士的開始,是從一個沒有情緒的動物,成為了一個新人類,始料未及,卻也有些道理。
我想,如果有可能,我還是想再見你一次,想撫平你內心委屈的嬌心,想包容你那些瘋言瘋語,哪怕是緣盡風幹、苦寒。
如果再說一句,從此亦無見,我可能還是會,對你說那三個字,我從未否定當初年少的自己,和那時候未現的決心。
你是我嘴裏的不堪,和所有人不知的不止,在這之前與在這之後,我隻在與你的回憶中流浪,在你和我的故事裏,看著路過的人,和曾經忽略的風景,與折磨淚流,與光陰對飲,我愛過人間的花,也看過曇花一現,足矣讓我隻看星月,不觀人海。
就這樣,放下淚流的心傷,放下執念如影,把那個身影講實,讓她活在心裏,落在夢裏,唇止關係,眸向邊界,望風意她,折紙樓花。
不與你說再見,是謎題。把答案留在過去,讓我再走一遍你心裏,風裏吹到了人間,吹進了旅行家的耳裏,苦行僧的足下,朝聖者的膝中,原住民的愛惜。
或許愛情就是,我抓不住的流逝,卻還是想揚起沙礫,還是想一去不回。
我很想你,從分開之後,靈魂沒有了出口,隻得在樓層裏晃悠的逛著,找那些蒙騙自己的理由,找那些脆弱的聲光鋪在身上,瘋狂的在層樓中橫衝直撞,紅眼的找那些在一起的行囊。
別再遇見我,滿身創傷,心理疾病,是一個精神患者,隻能帶你入深淵,沉溺在暗河,滿目無光,隻能活在過去,整日得過且過。
我翻書的時候,隻記得指尖也曾劃過你的臉龐,是下一頁的欲望,但卻也定義不了那滿目熒光。
當我遇見你的時候,我知道,風裏也會有詩句,生機也會隨之來臨,哪怕是自燃,也想曇花一現。
愛你,遺憾亦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