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門口。
早上六點半至下午五點半,雲知拂手持單薄的戶口簿,隻身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滴水未進。
從最開始拿著戶口簿都激動到顫抖的手,至後麵逐漸冰冷的身心,到最後徹底的絕望。
差一點,隻差一點她就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了。
她有兩個家,兩張全家福上都沒有她的身影。
十八歲那年,恣意昂揚的少年手捧向日葵,向她許諾會愛她生生世世,予她一個完整且溫馨的小家,那是隻屬於她的家。
她信了。
原以為無堅不摧的愛情,終是敵不過七年之癢。
二十五歲的雲知拂再一次與渴望不可得的家失之交臂。
最後一位工作人員鎖上大門,望著雲知拂長歎一口氣,她於上班之際便看見這姑娘,觀察她一整天了。
無法,誰叫她是顏控,這小姑娘真可謂是長在她心尖上,活生生的翻糖版洋娃娃啊!
\"小姑娘,別等了,你等的那人他不會來了。\"
心中暗自詛咒:辜負真心的人吞一萬根銀針。
雲知拂禮貌道謝,望著川流不息的車輛,相依相偎的行人,心中猶然生出一抹孤獨感。
世上無人愛她雲知拂,她終究還是形影單隻一人行。
起身剛想離去,誰料眼前一抹黑,身子下意識朝著前麵傾斜。
大姐伸出手想去撈,卻被一雙雄渾有力的臂膀搶先。
謝謙恩左手錮著她不堪盈盈一握的細腰,右臂攬著那單薄羸弱的肩膀,將她往懷裏帶。
刹那間,鼻尖縈繞著少女奶乎乎的體香,懷中的小人兒似棉花糖一般柔軟,且甜滋滋的。
同他夢中一般手感,就是不知哭起來是否一樣惹人憐愛。
\"乖,無事了。\"聲音輕柔,似涓涓細流,帶著絲絲哄小孩兒的意味。
雲知拂如一條擱淺的魚兒,死死抓住身前那隻臂膀,努力汲取著缺失的安全感。
隱約間,她透過單薄的襯衣,感知到那蓬勃的青筋,以及熾熱的溫度,似要將她融化一般。
待眼睛恢複正常,她慌不擇路的退卻出去。
並非是怕被占便宜,純粹是怕她占人家的便宜,萬一被人女朋友誤會是小三,或是綠茶婊可不好解釋。
\"謝謝先生搭了一把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再無下文。
謝謙恩摩挲著指腹,感知著殘餘的體溫,等待著她道一句‘唯有以身相許’。
雲知拂亦是如此,等待著他如其餘人一般,推諉一句‘大恩不言謝’。
她深知,‘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實乃恩將仇報,是流氓之舉。
怎料,兩人皆不按套路出牌。
大姐抹額,忒瞧不上謝謙恩那副扭捏勁,小姑娘臉皮薄,你就不知道主動出擊嗎?
真以為門口那三百六十度全高清無死角的監控是擺設啊!
別以為她不知道,某人啊!大清早就躲在角落裏偷窺小姑娘。
喜歡咱就上啊!
借機請吃頓飯,拉拉小手逛街,看一場恐怖電影,打個啵兒,最後再嗯嗯七次,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無奈解圍道:\"你倆瞧著這五光十色的天空像不像今晚的鴛鴦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