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儀腦子一片空白,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是開心,而是一股莫名的惶恐,不安。
若是之前,聽到他親口說喜歡自己她一定會很開心。
隻是現在變故太多,她對情愛方麵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她吸了口氣,努力穩住心神。
一旁的薑念見她臉色不對,朝任羨言道:“師兄,偷聽好玩嗎?”
任羨言麵不改色,端著藥坐到江知儀身旁,“來,喝藥。”
江知儀往旁邊縮了縮,與他保持著距離。
注意到她的動作,任羨言心頭忽地絞痛。
薑念站起身不去看他倆,“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房內隻剩江知儀跟任羨言兩人。
他端著碗,拿起勺子舀起藥汁,吹涼了才舉到江知儀唇邊。
江知儀秀眉蹙起,雙手接過碗一口喝完。
碗都是燙手的,她舌尖一陣刺痛。
“任羨言,以後不必為我做這些。”她語氣平靜。
當斷則斷,她不欲與他再有過多糾纏。
任羨言像是沒聽到,自顧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但他隱跳的青筋,泛紅的眼尾,這些都是騙不了人的。
江知儀將他臉上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語氣依舊冰冷:“你聽不懂我說話?”
“那裏你應當會喜歡。”
……
終是拗不過他,江知儀與他走了小半個時辰才來到他所說之地。
這裏與潭州之地大相徑庭,青青卒卒的小樹向陽而生,山間灰石潺潺清泉傾泄而下,忽地蜿蜒隨地向遠方流去,頗有世外桃源模樣。
江知儀抬手拂去擋在額頭的樹枝,不禁感歎:“這是哪裏?真好看。”
任羨言眸底升起一抹喜色,語氣溫和:“你忘了答應宋平的事?”
江知儀一怔,略帶尷尬地笑笑,“最近事情太多了。”
聽他話裏的意思,這裏應當就是宋平口中那位姑娘的所居之地。
這裏景色如畫,青山綠水,陡然沒有人間的車水馬龍,嘈雜喧囂。
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兩人並肩繼續前行,一陣涼風不時吹過樹間枝梢,沙沙作響。
不知走了多久,仍沒有一戶人家。
此時江知儀額頭已經滲出細汗,步子也緩了不少。
任羨言停住腳,眉峰蹙起,“可是累了?”
“你說呢?”她不由反問。
從客棧走到這裏,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之久。
她大病初愈,又靈力盡失,此時已是到了極限。
沒等到任羨言回話,江知儀忽地腳下一輕,細腰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橫空抱起,她驚得大叫:“你幹嘛!”
“放我下來,任羨言你混蛋!”
她又驚又怒,氣惱之餘心跳卻不受控製。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任羨言是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平日裏自詡清高,不願與人靠近,要她看,不過是裝模作樣。
想著,她腦海又悠悠傳來方才客棧他說的那句話,
“我喜歡……”
見懷裏的人兒安分下來,任羨言嘴角勾起笑意,“嘴上說不願意,身子倒是很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