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人聽著,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趕快出來投降!爭取寬大處理!”
幾十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包圍在一間破瓦房四周,其中一名隊員手持喇叭不斷向裏麵喊著話。
瓦房內一個緊握著伯萊塔的男人靠坐在牆邊,深邃的眼神中寫滿了滄桑與悔恨。
這些年來他幾經波折、大起大落,風光無限的同時也嚐盡了人間的悲傷和痛苦。
男人從內兜裏掏出一塊懷表,捏開彈紐,懷表的銀蓋內是一個長發飄逸、清純可愛的姑娘。
看著懷表上的姑娘他笑了,那治愈的笑容流露著本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天真與清澈。
忽然男人抬起頭眸光一閃,薄唇止不住的顫抖,仿佛在眼前的灰暗中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放蕩不羈的自己……
二十世紀末年,瓷國-丞州市。
夕陽西下,丞州齒輪廠到了下班的時間,沐浴在餘輝彩霞中的工人們陸陸續續走出廠門,三兩成伴、嘰嘰喳喳的如同鄉鎮集市上那樣熱鬧。
打眼望去有兩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出眾。
其中一個名叫蘇驍文,二十三歲,留著三七分發型,英俊的外表下透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痞氣。他十八歲去部隊參軍,三年後退伍被安排在了丞州齒輪廠工作。
另一個叫宋毅傑,眼神犀利、棱角分明,清爽幹練的板寸襯托出無比剛硬的氣質,一件修身T恤顯露著他上半身健碩的肌肉,硬硬實實,像一塊塊堅固的石頭。
宋毅傑和蘇驍文是中學同學及戰友,現在又是一個廠的同事,連家都住在同一所小區,所以他倆多年來一直都是患難與共的死黨。
這哥倆正有說有笑的往外走著,迎麵跑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瘦巴巴的小夥子,止在了蘇驍文麵前,用手拄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怎麼了你?有啥事兒慢慢說,跑的跟那逮兔子的細狗一樣。”蘇驍文對麵前這人輕聲打趣道。
“對不起啊,文哥。你的摩托車被我堂哥借走了,我都給他說了不是我的車,不料被他偷偷騎走,今天應該還不了你啦。”
回話的小夥叫方戎偉,也是丞州齒輪廠的工人,他今天休班了。
蘇驍文哥倆是來齒輪廠工作後認識的他,都在一個車間,平日裏稱兄道弟,關係也處的不錯。
就在昨天,蘇驍文入手了一輛仿賽摩托車,雖說是二手的,但也算得上八成新。
方戎偉羨慕的直流口水,想借來玩玩,蘇驍文爽快的答應了,但是約好了今天下班時要還回來。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連輛車都看不住,關鍵我今天還答應了載人家小姑娘去兜風呢,你這弄得我多沒麵子。”
“真對不住啊文哥。這都怪我,我一定盡快幫你要回來,明天我請你吃飯。”方戎偉一臉歉意,神情複雜的望著蘇驍文。
蘇驍文也不是小氣之人,不會因為這點事真的責怪朋友,他幫方戎偉整了整那跑的垮下肩膀的外套,笑著調侃道:“行了,哥們糗就糗吧,明天你可得請瓶好酒!”
“必須的,你放心好了。”
“那我就先走一步,哥們晚上還有約會。”蘇驍文說罷拍拍宋毅傑和方戎偉的肩膀揚長而去。
“行啊,阿文,都開始重色輕友了,快滾吧你。”
宋毅傑指著蘇驍文的背影笑侃著,轉頭對方戎偉說:“人家約會去了,咱兩個自由身要不要去打會乒乓球?”
“算啦傑哥,我也有點事情要做。”
方戎偉轉過身子緩步走去,雙手竟握成沙包似的拳頭,神色中卸掉了剛才的笑意,湧顯出一股神秘的憤恨...
夜幕降臨,丞州四中的校門口一個滿臉憨態、身材矮胖的高中生騎著輛自行車行駛出來,嘴裏哼著小曲,看樣子是要回家吃晚飯。
剛出校門不久,高中生的麵前突然閃出一輛大摩托給他來了個美式截停。
摩托車熄火後,上麵跳下來兩個二十多歲的混子一把將高中生從自行車上薅了下來。
其中一個穿著薄皮夾克的混子用左手壓住他,右手不斷拍打著他的臉頰,“小胖,讓你交點保護費咋就這麼費勁?你家裏還幹著買賣呢,能差這幾十塊錢?”
高中生呆滯的眼神中盡是恐懼,戰戰兢兢道:“我…我今天沒帶那麼多錢,明天行嗎?明天我一定給你們帶來。”
“明天明天!都幾個明天了!我看你就是不想交吧!惹急了老子把你門牙敲下來!”皮夾克憤怒的責吼著,轉頭對另一人說:“六子,搜包!”
就在這時,一陣摩托的啟動聲驚到了皮夾克,他抬頭一看,騎來的摩托車上坐上了一個白襯衣的瘦小夥,而這人正是齒輪廠的方戎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