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磐石一般堅定,並不以常力和時間而更改。
“不移晷”的意思是“瞬間”。
“瞬間”的一刻,是跟群岩相反的狀態。
動心的一瞬間,究竟有多短呢?
就像往日裏,你告訴我天地塵世的故事,這一次也能回答我嗎?】
——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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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人有不同的性格一樣,團雀也有不同的顏色,客卿這樣說道。
被放置在簡陋紙盒裏麵的圓滾滾鳥類窩在角落裏,非常不安地盯著周圍看。
被胡桃堂主撿回來的鳥雀,是擁有碧藍羽毛的碧團雀。
“雖說現在已經不再會用團雀來檢測礦洞的空氣,不過……”鍾離從邊上端過來小碟的水,放在紙盒邊上,“興許是習慣了吧,礦工下礦的時候,還是會帶一兩隻下去。你撿到的就是被丟棄在那邊的,若是你細心看,周圍肯定有礦洞的。”
“礦洞沒有!”胡桃正在抖一袋鳥食,這是她從鍾離最喜歡的畫眉那裏鳥口奪食拿到的。
“不過……”她想了想,說,“有個很奇怪的男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被你說奇怪?”
“跟客卿你長得一模一樣。”
鍾離:……?
堂主繼續說道:“哦,人已經放到你的客室了。”
鍾離在往生堂有一間客室,按照他的習慣,裏麵無不精致完美,就連小榻上用的竹席都是輕策莊編席三十年的老人所作。
他叩響那扇門,以他的聽力,就算隔了扇紅木門也能聽見裏邊有人起來的動靜。
但是沒有任何的應答聲。
門後之人是被岩元素寵愛著的,即使在門外,也能感受到那些奔流著的天地元素。
鍾離再一次敲門,兩三秒後沒有得到回應,他便喊著“那我進門了”,輕輕推開門。
進去之後,看見的是有人側身,背對著,熟睡的樣子。
分明是醒著的,鍾離想,這位被撿回來的家夥也太過謹慎。
“這裏是往生堂。”鍾離說著,男人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掛在衣架上,良木精製的中式衣架還帶著點雅香。往常的時候,鍾離肯定會在內心對此表示讚許,但今日……
他把衣服掛好,用手理順,避免褶皺。
……今日,這岩元素的彙集也太不合常理了。
對於岩的神明來說,玉脈群岩是擁有各自氣息各自色彩的不同個體,它們於他而言,就像不會說話的姊妹兄弟愛女親子一般。
這位躺在他榻上的人,調動岩元素的速度極快,所以那些氣味,已經蓋過了木製家具本來的木香。
“這裏可是往生堂。”鍾離再一次重複道。
璃月的往生堂在整個提瓦特大陸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對方也不至於孤陋寡聞到這番地步吧。
就算失去了“神之心”,也被岩元素親和的昔日神明,在連同自己身旁的岩元素都被對方拉扯走的時候,到底還是在心裏騰起一陣莫名的感受。
鍾離拉了拉襯衣衣領,往床榻走去。
“叮——”
山岩所製的長槍抵死在鍾離眼前半寸的距離,始終不能往前進一步。而之前,槍尖撞擊岩元素形成的壁壘,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是?”問話的人睜大眼睛,一隻手提著長槍,另一隻手還撐在被褥上。
“嗯……”往生堂的客卿用食指撥開槍尖,他皺了眉,看著床榻上與自己麵容相仿的青年,陷入了另一種迷茫。
博學多才,全能全知的客卿,在璃月的某一個普通早晨,感到了茫然。
在長槍揮擊下一次之前,客卿思索,然後緩緩說:“你應該是我,嗯……過去的我。”
“魔神的陷阱。”對方快速回答。
青年麵色極冷,握緊山岩長槍,橫掃而出,那雙金珀似的雙眼因著戰意在閃爍光亮。
客卿抬手,並不是阻攔那把長槍襲來,而是卷起岩元素覆蓋住他的客室。
“不要繼續造成破壞,這可是上好的良材美玉。”他的話語裏帶著點無奈。
活得愈發長久的神明,在戰鬥之中是占便宜的,尤其是鍾離這樣的,能和大地共鳴的岩神。這片土地是屬於他的柄權範圍內,沒有“神之心”也沒關係,因為璃月已經認識了他,熟悉他的氣息。
雙方的岩之柄權湧現力量,璃月的土地在麵對兩道氣息之間,就算對方強勢一些,也更傾向於選擇熟悉的那一方。
他與我擁有同樣的柄權。交戰的瞬間,摩拉克斯察覺到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