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清晨,春風拂過冬雪,初陽升起,在山頭暈著淡淡的鵝黃。
沿著山路有兩道小小的腳印,印在白色的路麵上。雪已經很薄了,踩過的地方能看到黑色的泥土。兩道小小的身影在山上緩緩移動,時快時慢,走路的哢哢聲在安靜的周圍格外明顯。兩道身影貼的很近,就像兩隻依偎在雪裏的小貓,相互取暖。
"淩哥哥,村長爺爺為什麼要帶你走啊,你走了小白怎麼辦,小白隻能被人欺負了,小白害怕王嬸嬸。"小女孩約莫八歲,穿著一件紅襖,紮著兩個丸子頭,白裏透紅的臉蛋甚是可愛。
她拉著旁邊男孩的手,輕聲哭著。小顆的眼淚沿著臉蛋滑下來。男孩隻比女孩大了兩歲,但麵容要成熟許多。男孩用手輕輕擦去小白的眼淚,看她的眼睛,輕聲安慰"沒事的,村長爺爺這麼疼你肯定會帶你去的。"
"可,可村長爺爺說過隻帶你去"
男孩身子一頓,愣了一下才開口"那是因為小白還很小,爺爺要帶我去很危險的地方,爺爺怕你受傷啊"
"那我們趕緊去找爺爺要的草藥吧,要是找到了,叔叔就不用去天上啦。"小白自己抹了抹臉蛋,加快了步子。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跑到小白的前麵,用微小的力氣拉著小白。
"村長,你想好了嗎,一旦我們參與這件事,那…可就真回不了頭了,這一局對弈…你…有把握嗎?"中年模樣的大叔坐在長椅子上,穿著粗布做的背心,表情凝重。
被稱作村長的老人看起來已經是耄耋之年,臉上爬滿了歲月的痕跡,下巴上長著長長的白須,腰杆很直,雖已經老去,但很有精神,似乎不願意向歲月低頭。他微微皺眉,用手撫摸了一下胡須,望向遠處初冬的天空,清澈明亮,透著一股初陽的氣息。
"老十三,你覺得如果「道」輸了這場對弈,我們還能活下去嗎?"
老十三愣了一下,緩緩開口:"我明白你說的道理,但是時間太短了,短到我們沒有任何希望,參與這博弈如果輸了,那可就真的輸了,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你確定要把我們一族的未來都壓在那個孩子身上?"
村長苦笑:"對啊,留給我們的隻有這一條路了,若是賭了還有一線生機,可若是不賭跟等死有什麼區別?這就是一場巨大的賭局,每個人都在賭,可若是連賭都不敢,我想我們是第一個出局的。十三,我們應該慶幸,這場賭局是由我們坐莊的。"
十三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我隻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賭他?"
村長笑了笑:"因為…是他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的……"
"村長爺爺,我們回來了。"稚嫩的童聲打斷了十三的思緒。望著走向院子裏的村長和院子裏的男孩,他猛然間想到了什麼,身子猛地一震,呢喃道:"難道是…他?"
等把采到草藥都收拾好以後,村長吩咐小白去煎藥,十三也早就識趣的離開了,院子裏隻剩下男孩和村長。
"你有話要說?"村長望著男孩問道
"我…我…村長爺爺,我們能不能帶著小白一起離開,我害怕她…"男孩支支吾吾的回答。
"就這個事?"村長看著男孩發笑
"嗯嗯"男孩點點頭。
"去那個地方的隻能是男孩,你應該知道的,把小白帶過去也不是不行,隻是你能付出點什麼呢?"
"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你"
"那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帶著小白如何?"村長看著男孩微笑。
男孩皺著眉頭,似乎不願意告訴別人他的名字。"我的名字會帶來災難,你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
"淩寒"
"果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