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籠中鬥(1 / 1)

“羅馬帝國曾經紅極一時的鬥獸場映射的既是籠中鬥士的可悲和宿命,也映射著困獸獵殺的本能和野性。但往往在絕境中的求生欲能讓鬥士以命相搏,險勝本為獵手的困獸。”

河畔邊,一名身著黑色長衫的長發男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疊有些磨損的卡片,背麵朝上展示在了江畔邊的輕生男子麵前。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輕生男子喝了幾口懷裏抱著的燒酒,一臉絕望的看著江的中央,怎麼自殺還要碰見神經病來折磨自己?

長發男子微微一笑,遞出一疊卡片,說:“這個悲哀的社會就是你的鬥獸場。你也對民國很失望對吧?角鬥場有著輝煌,有著破敗。那麼,你是野獸,還是鬥士?”

他又笑了一下:“抽一張吧,阿卡納會指引你。”

輕生男子猶豫了一下,手掃過二十二張卡片,反複徘徊著,一同徘徊著的還有他的命運。他本能的,莫名相信這個男人後麵那番言論。他忽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一張牌扯了出來。

長發男子先是一愣,又是一笑:“嗬嗬......反過來看看吧,這位……鬥士。”

輕生男子咬緊牙關,下定決心一樣翻過來了卡片。鏡碎般的卡麵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是“戰車”。

長發男子拍了拍他的肩頭,又點點頭:“那麼,祝你好運了。命運的戰車。別再想著跳河了,碾碎你的障礙吧。同樣的,也別再像現在這樣:掙紮,蠕動了,你這樣子,真的很可悲。”

輕生男子還在回味這番話,長發男子卻已經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一個相當怪異的念頭瞬間占據了男子腦海的高地:“集齊二十二張牌。”

他不知道的是、城中還有多少鬥士,也不知道還有多少野獸。恍若鏡麵的卡麵上,男子看見了手持雙劍的自己。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支撐起了他活下去的念想。野獸也好,鬥士也罷,他想活下去了。

但,一切饋贈在暗處早已被命運標注了價格,就好像這場籠中鬥。

堅信生命至上的他被背叛,被羞辱,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被抹殺,他才明白這個道理。而最後的兩名夥伴交出了手中的牌,曾經輕生的他又在江邊用著二十二張被詛咒的牌召喚出了阿卡納。

“……”

男子遲疑了一下,看著眼前的神明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許下什麼願望。結束戰爭麼?還是為了自己許下更自私的願望?

“說出你的願望。”

神明說。

“不老,不死,不惑。”他眼中豁然閃爍著堅定的火光,他沒有選擇打破牢籠,而是選擇在籠中繼續進行困獸之鬥。

神明沉默了,和牌一起消失了。三人麵麵相覷,好像一場荒誕的夢。“恭喜,恭喜。戰車,你碾碎了你的障礙。”長發男子再次出現在三人身後。

“戰車”也和神明一樣沉默了,他緊握雙拳,好像要用自己的力量打破命運的牢籠,將紐帶扯斷。“你輸了。”長發男子說:“即便你許下了願望你也沒有戰勝自己心中的野獸。你、包括你們,都還在命運的鬥獸場中。你們是那麼:”

“掙紮。”

“蠕動。”

“可悲。”

當年對這番話語還吃不透的的輕生男子,既今不惑的戰車如今終於是領悟了這番話語的意義。而今他碾碎了一切,包括災厄。卻是輸給了他自己心中的貪念。

“我不想死。就那麼簡單。”這是“戰車”的回答:“你去告訴阿卡納,這一次遊戲開始,我們將一次又一次摧毀棋局,我們將取代祂。”

聽到這,長發男子不由覺得好笑:“那麼,還是最開始的那個問題呢。抽一張吧。”戲謔的笑了,再次從懷中取出那一疊令人深陷於囹圄中的塔羅牌,笑著問三人:“三位,你們是野獸,還是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