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赦想,他們之中可能有一個的腦子是壞掉了。
首先,他並不認識通家的小姐,對於她的身份,拓跋赦也僅僅是推測,通家小姐自縊這件事是蘇既鳴告訴他的,現在他卻看到了蘇家的馬車。
蘇家的動機是什麼,他暫時也猜不到,眼下的證據又不夠確鑿,僅憑一輛馬車根本無法證明是蘇家的人蓄意而為。
也就是說,她可能是通家的小姐,也可能隻是得罪蘇家的可憐女子。
拓跋赦當然不能妄作定論。
他本就想從這些事裏抽身出來。即便人生重來一次也不可能重蹈覆轍,這是從他恢複意識的那一刻起就下定的決心。
其次,如果她隻是普通女子,又是如何能做到,在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情況下,還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結合目前看到的情況,拓跋赦有了一個猜想。
這也許是蘇既鳴做的一個連環的圈套。既然從一開始蘇既鳴那個老東西就想害自己,他必然會提前布局。
像他那樣一輩子隻會躲在人背後陰冷算計的人,給人下套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高難度的事,隻不過是一種用來掣肘拓跋赦的手段。
畢竟拓跋赦的身份特殊,對他自己來說,這樣的出身,放在皇子裏略顯尷尬,拓跋赦不止一次因為出身被刁難。
但對於那些喜歡攪弄朝局的人,這就是一件利器,其中任一細節都可以拿來大做文章,他們必然會咬著不放,並加以利用。
就像蘇既鳴能通過拓跋赦的行為,猜測到拓跋赦會忍不住救人,所以他提前布好了局,在拓跋赦回城的必經之路上,讓那幫家仆在拓跋赦的眼前殺人,這樣拓跋赦就不得不牽扯其中。
也不一定要真的殺,隻要能讓拓跋赦從馬上下來阻止他們,他的目的便達成了。
當然,這個人一定是對蘇家有害無利的人,這樣既可以完成布局,又可以處理垃圾,所以就算他們最後倉皇而逃,也要把那個麻布袋扔進河裏,處理幹淨。
這隻是一種猜想,一種帶有拓跋赦憎惡的情感色彩的猜想。
便是不切實際的,也有些荒唐的想法。
拓跋赦慢慢冷靜下來。
其實能做到這樣的事的人很多,未必就是蘇既鳴,蘇家的馬車雖然有固定的紋飾,他人也可以進行偽裝,單憑馬車無法指定凶手是誰。
犯罪嫌疑人可能是蘇既鳴,也可能不是,正如前麵說的那樣,目前的局勢是,朝堂上風平浪靜,背地裏暗流湧動。
當時蘇既鳴告訴拓跋赦通家人抗旨的事,其目的也不過是想動搖拓跋赦的心,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因他而起,白白背負一條人命,即便沒有人站出來指責,拓跋赦也必定會將責任算在自己的頭上。
人一旦有了弱點,就很容易被人掌控。
這就是蘇既鳴想要的。
拓跋赦是知道通將軍的為人的,雖然交往不深,就以通家滿門忠烈的情形來看,通家小姐也不會是和蘇家勾結的人。
是自己想的齷齪了。
蘇黎遲遲沒聽到男人的回答,隻得將視線轉移看向四周,以此來緩解眼前尷尬的氣氛,單從男人的反應來看,他八成不知道自己是誰,不過這樣一來也就說的通了。
之前發生的那些事確實是蘇黎做的夢,眼前的男人從未在夢裏出現過,也沒有任何交集,自然也不會留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