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裏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赫連舟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破天荒的眼眶泛酸,右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裳。
完全沒有察覺到靳南懿過來,赫連廷整個人都懵了。
他不傻,靳南懿說這話雖然是在罵奴才,但是那想殺人的眼神從始至終是落在自己身上。
若不是因為他是皇子,可能躺死在那的人就會是他。
“攝政王……您怎麼來了。”
再也沒有剛才的猖狂口氣,如若不是扶著石桌才能站穩,赫連廷覺得他可能會忍不住跪到地上。
麵前這個男人的氣勢,哪怕是皇上來了,都隻有被踩在地上的份。
他現在極其後悔今日招惹赫連舟,但心底卻絲毫沒有服氣。
“本王倒是不知道,皇上如今龍體安康,四殿下竟然就開始替皇上做主,管教起別的殿下。”靳南懿聲音低沉,赫連廷哪裏不知道這男人到底在說什麼。
他的目光掃了一下靳南懿身後,無非是罩著赫連舟,替他搬弄是非罷了。
可就算都知道他從未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又怎樣,誰敢去反駁那個男人。
想來靳南懿從踏進庭中的一刻起,目的就是來對付他。
赫連廷牙都快咬碎了,“攝政王誤會了!我隻是想和九弟談談心。”
“這不是最近聽說九弟搬到了寧安殿,這來探望他住得是否習慣而已。”
他目光晦澀地看著也不知道死沒死的太監,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但靳南懿並沒有如他的意,男人攬著赫連舟的肩,將人帶到石桌的另一頭,察覺男孩緊繃的身體,輕輕捏了一下。
赫連舟顫栗,身子軟了不少,就著壓在自己肩上的力氣坐到凳子上。
“那個凳子髒了。”
靳南懿嗓音輕緩,對著赫連舟沒有那強勢的味道。
說出來的話那二人都聽見了,隻是一個本來就不想多說,另一個憤恨卻敢怒不敢言。
靳南懿抬手端起赫連舟帶來的茶壺,往另一個空的茶盞裏倒了些茶。
赫連舟以為他要自己喝,手伸到了一半就被男人攔下,靳南懿握著赫連舟的手,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凍的,有些涼。
“本王看著四殿下腳邊的茶水,想來殿下是不小心碰倒了。”
“這會兒替殿下重新倒了一杯。”
說罷,將飄著茶葉的茶盞放到了赫連廷的麵前。
靳南懿眯了一下眼眸,明明沒有繼續說話,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赫連廷臉色蒼白,拳頭捏的哢哢作響,在赫連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茶端起來一口喝下。
靳南懿卻還不肯放過他,“不知殿下覺得這茶味道如何?”
“九弟宮中的茶......自然是佳品!”
“不打擾攝政王雅興,本宮還得去見母妃,就先走了。”
不等靳南懿再想說什麼,匆匆離開。
“嗬。”靳南懿嗤笑一聲,讓人處理了還躺在角落的太監。
自己則是盯著赫連舟,不顧人皺眉,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比之前有肉感。
走兩步坐到了剛才赫連廷坐過的位置,赫連舟看他這樣,心底暗想,方才說那位置不幹淨的明明就是這人。
“多謝王爺。”赫連舟猶豫好一會,還是說了出來。
靳南懿抿了一口熱茶,挑眉道:“哦~不知道殿下謝我什麼。”
赫連舟覺得這人一點也不像外麵傳聞那樣凶狠陰翳,反倒有些不正經,比如在他麵前的這副輕佻樣,還來沒有自稱本王。
“謝王爺的照顧,那日將我救下,還讓父皇給我換了寢宮。”
靳南懿朝人看過去,就對上了那雙瀲灩的眼眸。
“還有今日,但王爺不該因為我和四哥......”,赫連舟垂下眼,下意識地不敢和男人對視。
“殿下多慮了,四殿下貴為皇子,屬實該注意自己的言行,這奴才也管教不好,若是皇上見了,怕是沒有今天這麼輕。”
聽到男人的這番話,他有些茫然,或許攝政王真的就隻是在教導赫連廷吧。
靳南懿沒想到他還真信了,不由得搖搖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殿下可有去上書房?”
赫連舟神色暗淡,“在宮中能活下來就已經很滿足了,怎敢奢求其他的。”
“像殿下這般大的時候,其他皇子已經跟著太傅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