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佚坐在船艙內,心想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邪修傷人,囹圄大陸封印完好,不會有魔修出逃才是。
船家撐著竹竿,沉默著一言不發。
很快三人陸續走進神仙居內,南宮佚抬眼瞧了瞧角落緊閉的房門,勾欄瓦舍如此倒也尋常。
神識外放掃過眾人,看著近半數相同的靈力流動,低眉思索。
即便同樣的功法,靈力流動也不會完全相同,哪怕姚蕊,化身們的靈力流動都是有差別的。
更稀奇的是,這些人都是五靈根。
五種靈根相互排斥,沒有一根是稍強的。
於是他推過麵前少女捧到麵前的酒,微笑道:“在下還有要事,喝不了酒。”再出聲時,一枚中品靈石就壓在了酒杯下。
少女淚痕還未幹透,南宮佚悄聲道:“不知姑娘為何愁容滿麵,神情飄忽,可是發生了什麼?”
老鴇瞧著南宮佚麵生,立刻就湊上前來:“哎呦這位客官您這話說的,咱們這神仙居人美歌甜,姑娘們個個都容光煥發的,哪有什麼事呀。她呀,不過是有些不懂事,真是抱歉擾了客官的興致,要不我給您換個聽話的?”
眼見那少女畏畏縮縮地退到一邊,南宮佚看著老鴇滿臉堆笑,看向少女時眼裏卻泛著恨意。
餘光一瞥,倌人們勸酒愈發賣力,便大抵明白為何神仙居還依舊一切如常。
於是他道:“不必了。”
少女再向他敬酒,他不再推辭,輕輕碰了碰杯口,聲音低而緩:“但求姑娘忍住眼淚,仔細說說。”
放下酒杯時,杯壁倒映出燈籠細碎閃光。
同一時刻,師無雙剛一坐下,指著門口的方向,朝身邊人打聽道:“門口的兩位眼生的很,我昨日為何沒瞧見?”
二人眼神俱是一僵,隨即滿臉陪笑,一個捏肩一個斟酒:“不過是不通人事的小丫頭罷了。”
師無雙收回視線,推掉酒杯給了些賞錢。
那兩個孩子,他前些天就見過了。印象深刻,不會記錯,正因如此才奇怪。
本該下葬的人,為何還能笑的那樣真誠燦爛。
傀儡術都做不到這麼細微的麵部表情。
吳苑這一桌,少女笑容可掬,可眼神騙不了人。
她的眼神,分明累到不行了。
三人各自用了點麵前的糕點,不多時,一個打扮違和的人走了進來。
握著酒杯的手顫了顫,淚水順著痕跡不可遏製地流了下來,南宮佚坐在旁邊,看了滿眼。
而這姑娘,是三靈根。
兩名動作一絲不苟的姑娘笑嗬嗬的迎進來。來人一絲不苟,衣飾淡雅,仿佛踏入的並非勾欄,而是書院。
穿衣素雅,膚色也白的嚇人,卻別著金絲紋樣的大紅儲物袋。
一些常客隻是瞟了一眼,便露出一種了然的齷齪神色。
吳苑瞬間將目光鎖定在這人身上,不為別的,這人還沒進門,半數的姑娘僵硬了一瞬。
她們在害怕。
南宮佚定睛仔細瞧了瞧,他若沒看錯,那繡的分明是符籙紋樣。
師無雙瞥了眼隔壁桌,斷定這絕不是活生生的人。
活人哪有這麼重的死氣,都把姑娘嚇得直往地毯裏鑽。
那人坐下點了點桌麵,同老鴇拉扯了幾句,就見老鴇招呼著演奏結束的幾個姑娘,過來朝南宮佚道了個歉,拽著少女就要離開。
南宮佚起身攔住,麵上是溫和得體的微笑:“原來神仙居的姑娘,都是這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老鴇看似歉意地說了大段,大意那邊是先前請的曲藝先生,最後一課了,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之類。
南宮佚看向那人腰間掛著的儲物袋,符籙式樣被擋了大半,粗略瞧著像是某類防禦符,這就愈發奇怪了。
儲物袋這東西,刻上神識印記便可,特地再加一層防禦符,是多怕丟了東西。
那人起身行禮,請求道:“還請這位公子放過她,想來公子也不差這一個時辰。”
“對啊公子,咱神仙居的漂亮姑娘有的是,你若是真喜歡她,也不差這一個時辰,對吧?”
金尾:你怎麼還不給他一道精神力衝擊,這家夥的神識明顯沒你強啊?
南宮佚:確實如此,可若是驚動了他,引起騷亂,麻煩就大了。
金尾轉頭看向隻有臉是清晰的神魂,篤定道:你又要救人了。
南宮佚低頭笑笑,在姑娘被拽走前握了握她的手腕,僅此而已。
“一個時辰,我等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