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最好治。”熒惑聲音細如蚊蠅,除了啟明,其餘人甚至沒發覺他說了話。
啟明輕微動了動脖子,將垂下的毛絨耳朵遞到熒惑手邊,神色立刻溫柔下來:“那咱們就先救這個,剩下兩個讓他們自家大人操心去。”
他生來就是個笑麵鬼,即便對厭惡至極也隻能擺出一副笑臉,但對著熒惑,就真誠了許多。
熒惑心中有數,鬼修厭惡生人陽氣是天性,啟明會如此很平常。可這些孩子萬一真的死了該如何是好,神魂有損,是連鬼修都做不了的。
思及此,熒惑抬手輕輕捏了捏毛茸茸的耳朵:“都要救……”熒惑說話一向輕聲細語,貼在耳側,硬是讓啟明品出纏綿的意味來,嘴上依舊強硬:“他們若連自己什麼問題都看不出,就是化神期也救不了。”
熒惑聽出啟明的妥協,但還需一劑猛藥,於是他將手輕輕搭在啟明的側腰上,手指摸索著骨骼的痕跡:“都要救……”
啟明不動聲色將那隻右手拿回脖子上,手向後一抄就將人背了起來:“好吧,你求我,我哪還拒絕得了呢。”
“這群夜昀峰的……”
“姓墨的你腦子有病是嗎?!”
墨伶一改往常,杜思凝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都一一受著,杜思凝反倒不自在了。
她吞吞吐吐問出一句:“你倆……和離了?”
墨伶回給她一記眼刃,翹著二郎腿歪著腦袋,毫無渡劫大能的自覺:“胡說什麼,我倆好的如膠似漆的。”
杜思凝翻了個白眼,瞥了眼差點死透的詭紋花,此刻容允躲在角落,隱忍著默默啜泣,憋的眼睛都紅了。
杜思凝心累的瞥了眼窗外,對麵說不準都開始寫她欲求不滿,一夜馭七郎的話本子了。
關窗,貼符,白眼都翻不上去了:“孟夫人,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走正門,修窗很廢材料的。”
墨伶甩過去五個小巧玉瓶,直入主題:“你的貨,話說你做的這種高級人偶多少靈石。”
杜思凝把其中一瓶都倒進花瓶裏,拿出幾張圖紙:“一百上品靈石起步,上不封頂……等等,你要人偶幹啥?”
墨伶手指了指她:“我要的是,與常人一般無二,有心跳有呼吸的那種。”
杜思凝收起圖紙和花瓶,連帶桌子上的一堆雜物:“你好歹得有個要求,高矮胖瘦我總得知道吧。”
墨伶盤算著不是不能說,於是道:“趙南初那家夥造不出自己的化身,我就來你這兒尋個法子。”
杜思凝剛要開口,突然直起身子望了望,確定方才把容允裝進空間了才道:“你不會不知道……”
天雷乍響,杜思凝被迫改口:“化身必須自己造,你讓他截一段最滿意的枝杈給我,至少要拳頭粗細的,我雕心髒,安上就是了。”
墨伶毫不猶豫地開口:“喂,你怎麼就這麼喜歡錢呢,我記得你這幾千年,金子玉石都裝了幾十個儲物袋了。”
聽見“幾千年”這幾個字眼,杜思凝直接眯眼掛上微笑,攤手道:“那你的蛇蛻送我兩條唄,反正你那麼多。”
墨伶語塞,也不委婉了:“五千。”
“八千。”
“六千五。”
“孟夫人走好,我就不送了。”
“六十塊極品靈石,不然我不要了。”
杜思凝聽見是極品靈石,睜眼穿鞋一氣嗬成:“成交,走著。”
陣盤繁瑣,落地即碎,瞬息間,天地色變,再一看,正是淩魍大陸尊主住處。
杜思凝直奔粉色巨樹飛去,叫了兩嗓子卻無人回應。
“姐弟倆都睡著了?不應該呀。”
不等她再次問候,墨伶就直奔懸崖墜了下去,杜思凝見狀急忙跟上,停在底部的巨石麵前。
四周彌漫著一股怪味,刺鼻的很。
杜思凝捂著鼻子直截了當地埋汰道:“你們父子的毒怎麼都這麼惡心,一個比一個刺鼻。”
墨伶看都不看她,推開洞口的巨石,裏麵的人就毫不留情地驅趕著他。
墨伶堵在洞口,杜思凝隻能聽見蛇信顫抖的聲音,心裏焦急萬分。
到底什麼情況啊,血脈覺醒了不成?
墨伶一道威壓下來,精準扣在一人身上,杜思凝剛放出去的神識頃刻間就斷了。
被壓製住的家夥不斷發出嘶嘶聲,毒牙暴露在外,像是隨時準備咬上一口。
墨伶眼神微眯,威壓加強將人嵌進石頭裏,隨後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拎出一具千瘡百孔的軀體。
杜思凝看著這一身的孔洞呆愣在那裏,好一會兒才道:“你們毒蛇……也要磨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