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內,一片肅穆和莊嚴。

在皇帝的眼神示意下,李公公躬身,緩緩退到殿外。

“又不是第一次進宮了,怎麼這次還要朕親自派人去請你?封王賜府不到兩個月,你就不認識路了?”

鴉雀無聲的皇殿,被皇帝略微調侃的話打破寂靜。

他從高位上走下來,移步到齊重衍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

“說吧,什麼事?”

齊重衍低下頭,從袖口裏取出玉佩跟信件。

沒有過多的動作和話語,拿出東西後他就直接遞過去給皇帝,語氣不輕不重的,“父皇自己看吧。”

皇帝見他這模樣,有些見怪不怪了。

他一把接過玉佩跟信件。

打量了一會玉佩,他挑眉道,“這事又跟文家有關?”

說的是疑問句,但皇帝又似乎並沒有要齊重衍回答的意思。

他用左手握住玉佩,轉而去打開信封裏的信。

信取出,他用右手抖了抖,快速將紙攤開。

“這字真醜。”

這是皇帝看到信後的第一句話。

像是回憶起了小時候齊重衍的字,他還不依不饒地道,“你小時候五歲寫的都比這個人寫得好看。”

齊重衍忍不住抬起頭,冷瞥向他,“看後麵幾句。”

皇帝略微收斂表情,聽話得跳到後麵幾句。

看完,他拿著信,表情不變的走到一旁撕掉燒毀。

皇帝沒有過問這封信的來頭,隻淡淡地看著齊重衍,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寫信之人已經逝世,算是臨終之言,以兒臣看,這信上所言十之八九是真的。”

齊重衍淡淡說著,眸中淩厲神色一閃,“文家的野心也不是第一天顯露出來了。”

借著從龍有功,多番拉攏朝中重臣,就連他在宮裏時,身邊也被文家安插過眼線。

原以為文家隻是想輔助太子上位,可如今看來,這文侯爺也不是多在乎皇後跟太子。

若不是素月死前留下的那封指認文家勾結外敵的遺書,他們現在可能還被蒙在鼓裏。

齊重衍清眸微眯,帶著難以捉摸的深邃。

“你覺得這事,皇後和太子知道嗎?”

久久沒有說話的皇帝眸中倨傲神色,忽而凜冽如火。

齊重衍劍眉一挑,“皇後對父皇什麼感情,父皇自己心知肚明,至於太子…太子應該也不知情。”

“應該?”皇帝長眉一凝,黑眸中忽現幽暗,“你莫要為了不繼承父皇的位置,就想空口替他洗去嫌疑,朕的兒子可不止你們兩個,即便你不當,隻要朕說一句話,太子他也別想當!”

“太子到底知不知情,父皇自個兒心如明鏡,又何必來問兒臣?”

齊重衍眸中閃過一絲波瀾,不著痕跡。

他低頭,斂聲道,“以目前看,太子上位,是眾望所歸,文家沒必要聯合燐國啟朝,出這麼個險招,不是嗎?”

皇帝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齊重衍,目不轉睛。

“你當真不想當皇帝?”

“兒臣不想。”齊重衍有些無奈的搖頭。

很明顯,剛剛這一切又是皇帝對他的試探。

父皇想讓他當下一任的皇帝,但父皇心裏其實更加認可太子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