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掛著模範教師的照片和簡介,明亮的燈光賦予他們色彩。整個會場呈扇形,是階梯式的。演講台恨不得在扇形頂端再開個圓,紅地毯恨不得鋪到座位上。這就是新修的會議室,高二的師生們正在裏麵開表彰大會。
本該擔任主持人的何傑出差,拿著話筒的是一名女主任。“有請白逸喬校長宣讀榮獲一等獎學金學生名單。”
白逸喬最愛穿西裝,今日更是專門置辦了一身黑白漸變條紋款,這個人精神抖擻,麵容和藹。
“萬分榮幸能宣讀這份名單,上邊的同學都是冉冉上升的新星,是我們學校的排麵。獲得本期一等獎學金的有:七班孫矢……三班徐陽平……三班池朗、三班冉秉晨。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恭喜他們。”
徐陽平站在最左邊,右二位置是孫矢,右一是我。
“哢嚓。”
...
老李指著光榮牆上的這張照片對我說:“你倆站得可真遠。”
他又用手比劃照片裏我和徐陽平的距離,“大概二十厘米 應該是你們開學以來離得最近的一次吧。”
“哪有你這麼算距離的。”
“唉確實不對,你們離得最近的應該是那次。”
“那次”指的是開學第一周的升旗儀式。我們的站位從來都是隨意的,那次我站最後一排,正前方是老李,再前麵就是徐陽平。
當時老李已經知道我們分手了,他仍悄悄對我說:“喂,你想不想摸摸徐胖?”
“什麼意思?”
“哎呀我知道你想得不得了。”然後他伸出手開始給徐陽平按摩。後者扭頭看了一眼見是老李便沒說什麼。
接著老李抓住我的手往徐陽平的背上靠。肌肉記憶開始複蘇,我的雙手真切地從他的脊背上感受到了相對於以往寬闊而言的瘦弱。
他給我的感覺像是大病初愈,當時一句“你瘦了多少?”差點脫口而出。
“怎麼樣徐胖?我按得還不錯吧。”我和老李此刻像在演雙簧。
徐陽平隻是點點頭。
過去我想揍他抱他吻他都不需要任何理由,但現在隻是簡單的碰觸都得靠別人。
“所以你還喜歡他嗎?”老李的問題將我從回憶中拉出。
我回過神來,從兜中摸出一顆薄荷糖剝開放嘴裏,“隻是有點懷念而已,我和他已經沒有可能了。”
...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在開學那一天返校了。我辦理手續轉成了走讀生,住在蔡叔家裏。
離開包子店那天,晚哥抱著我哭啊哭啊,支吾半天吐不出字來。看見他親手在關閉的卷簾門上張貼“門市轉讓”,我寄留在“好兄弟包子”的那部分靈魂也隨之回歸,附帶一段難以忘懷的樂隊經曆。
親愛的林大哥,我不僅評上了一等獎學金,而且還考了年級第二呢。隻可惜請你吃飯的承諾再也無法兌現了。希望在另一個世界沒有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