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從樹梢上打下來的那束陽光了嗎?它剛好落在白易禾的尾指上,那裏有一枚翠綠色的銅環戒指,蘇陌送給她的。
她呆呆的站在樹下,任由陽光灑在她身上。五年了,她終於是回來了,回到了這個她曾經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地方。
是因為陽光太好,刺得她太難受了吧,淚珠一顆接著一顆落在嘴角。一個月前,莫染給她打了電話。
“易禾,蘇陌要結婚了,國慶節你想回來嗎”拿著手機嘴卻忍不住顫抖的白易禾,一瞬間眼前霧茫茫,大腦一片空白,隻淡淡的回了句。
“我知道了,染染”
掛斷電話後,她才意識到喉嚨不舒服得厲害,像是有千萬種東西噴湧而出一樣,但又堵在喉嚨,讓她再也說不出話。
不總是說時間是一劑良藥嗎,為什麼過去了五年,她越來越討厭自己,越來越恨自己。越是想忘記卻偏偏記得更清晰。
她記得蘇陌第一次吻她的樣子。
她記得蘇陌帶她去看醫生的樣子。
她記得蘇陌使勁搖晃著她的身體問她為什麼的樣子。
這些回憶不間斷的侵襲著她的大腦,在認真工作時,在午夜夢回時,更在些許孤獨和落寞的黃昏。
現在,她回來了。莫染從機場把她接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裏。白易禾總是憂憂鬱鬱的,她沉默了良久對莫染說“染染,我想回家去看看”
“哎呀,你還回去幹啥呀。你爸爸他。。。。。”突然間莫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淺淺的抽了一下看向白易禾。隻見她一言不發,眼神空洞的望著窗外。識趣的莫染閉上了嘴巴,一股腦的衝進了廁所解決人身大事去了。
白易禾收了收自己的大衣,她不怪莫染,那和莫染有什麼關係呢。和她自己才有莫大的關係呢。她怎麼也想不到10月份的清晨也能有單數的天氣了,冷風拂拂的吹過她的臉龐,是該回去看看了,躲不過的。
所以就有了她站在梧桐樹下的畫麵,迎著正午的陽光,懶懶的靠在樹幹上。這是蘇陌第一次吻她的地方。
靠了許久,身體都覺得略微麻木了她才起身離開。這棵梧桐樹是小時候的白易禾和蘇陌每天都會經過的地方,白易禾衝著不停用手給自己扇風的莫染擠出來一個淺淺的笑容。
“染染,走吧。去看看我爸爸。”
莫染忙不迭的跑過來,呲個大牙嘻嘻哈哈的看著白易禾。
“咋的,回味啥呢,他都要結婚了,你就該在他婚禮衝進去問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白易禾扯著幹癟的笑容,她要是能有這樣的勇氣就不會逃出去躲他五年了。
“唉,算了算了,不合算幹嘛在一棵樹吊死嘛,走先去看看叔叔。”
“嗯”
白易禾將手挎在莫染的胳膊上,溫暖的情緒一下子向上延伸到了頭頂。
“謝謝你染染,這幾年全靠你常來看我爸。”
“嘿嘿,說這些幹啥呀,咱倆誰跟誰呀。”
“嗯,你和楚牧陽怎麼樣了。”
莫染遲疑了一下,轉過身去,緊接著立馬哈哈大笑起來。
“他才不配呢,早八百年就分手了。我要做一個天天向上的小仙女。去征服更多的帥哥,我才不要把自己鎖死在一個男人身上。”
白易禾腳還沒踏進家門便傳來了白勝利的聲音,他又開始罵她的媽媽了。白易禾一顆心仿佛要跳出來一樣,縮回了自己抬起的右腳。莫染的拉著她衝了進去,四目相對之下,白易禾隻覺得空氣凝固了。
她媽媽端菜的手輕微顫抖著,白勝利看到她以後瞬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媽媽放下菜淚眼婆娑的拉著她的手,不住的來回摩挲。
這樣的情景她的夢裏出現好幾回了。盡是淡淡的冷漠,所以,她是真的生性性涼薄吧。否則,怎麼會離家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