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散場，蔣衡的專車已經停在門口，他開口說：“一起走？”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江漫心裏有盤算，婉拒了。
看著尾號01的車牌消失在拐角，江漫攏了攏披肩，付嫿的車子被門童開過來。
兩人上車。
“有計劃了？”付嫿啟動車子。
“明天讓你秘書幫我約一下，和聰明人直接攤牌就好了。”江漫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腿上點著。
付嫿斟酌再三，還是開了口：“顧唯堇不會有把柄露出來的。”
江漫聞言，慢慢擰開瓶蓋，溫言說：“他有所圖。”
“這種人有心再進一步，未必沒有京圈人厲害，關鍵是他甘心聯姻嗎？他不是一個由別人掌控的人。”付嫿實在是不明白江漫為什麼要去找一個危險的男人。
是，a市所有人都知道，顧唯堇並不是表麵上那樣謙和有禮，他是一個危險的人。
“記得小時候大院裏，有一位聶阿姨嗎？”江漫漫不經心地說。
“怎麼了？”
“十年前，李家因一封匿名舉報信，李老爺子和李家父母全部落馬。”
付嫿不出聲，聽著江漫緩緩解釋。
“圈子都知道是張家的手筆。”
說著江漫就笑了，付嫿不難聽出裏麵帶著嘲諷。
“那位聶阿姨哪是什麼李家客人，分明就是李老爺子在外的私生女。”
饒是見多識廣的付嫿，付家三小姐，此時也震驚住了。很快，她反問：“顧唯堇知道？就算他知道，可李家族譜承認的唯有李先生一人，他母親受了那麼大委屈，他肯報複張家？”
“李老爺子多大智慧，將女兒下嫁顧家，得一顧唯堇。”江漫說這些京圈秘辛，語調依舊輕柔，仿佛在討論曆史，“我想現在這位聶阿姨，心裏對張家也是怨恨的吧，如果不是當年怕留把柄，她也是李家二小姐呢。”
付嫿笑了，“顧唯堇和他母親，可謂是相依為命。”
在顧家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反敗為勝。
良久，江漫低聲說：“我也沒有十足把握，可我要想借力打力，就不能找京圈人。”
付嫿明白，京圈人未必是護盾，反而極容易成為被人拿來開刀的第一塊魚肉。到時候環環相扣，幾乎沒有反擊餘地。
顧宅。
顧唯堇正處理著秘書宋明帶的文件，他工作時，總要帶一副黑框眼鏡。
“查明白了？”顧唯堇開口問，聲音冷冷的。
宋明開始冒冷汗，明明溫度適中。
“首都擂台還未開場，蔣家似乎站江家…”宋明隻能把所查到的一股腦吐出來，可他知道，這力度不夠，“明天付總找您…”
顧唯堇放下筆，站了起來，高了宋明一個頭，壓迫感十足，“約在白公館。”
今天他在家辦公，穿了一件灰色長款羊毛大衣，可整個人卻帶著肅殺之氣。
“顧董，我先告退了。”宋明趕忙把文件拿好，退了下去。
顧宅是典型江南建築，顧唯堇的院子在東，顧母在北，顧唯蓉在西。
“少爺，夫人請您過去一趟。”管家曾舒在門口低頭道。
顧唯堇不出聲，大步朝北邊走去。
一路落葉。
“過來用飯。”聶宛笑著。
顧唯堇坐下卻道：“母親我待會有飯局。”
聶宛深知顧唯堇親自去的飯局都是重要的，也不勉強，抬手倒了兩杯茶。
是新來的碧螺春。
“香嗎？”聶宛看著顧唯堇。
顧唯堇隻是拿起茶杯挨著唇，一滴茶水未進，“不錯。”
聶宛這才笑達眼底，“槿兒送的。”
“母親，您又來了。”顧唯堇放下茶杯，語氣無奈又冷漠。
“伯言，我並不是要你非槿兒不娶，隻是你已經二十九，也該成家了。”聶宛皺了眉，“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了些，你的婚事可以提上議程了。”
“母親放心。”顧唯堇起身拍了拍聶宛的肩，“兒子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