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坐落於居庸關至大同長城一線的內側,地勢高於四周,其南十五裏處有河流。
李仲細細想著這個曆史上埋葬了大明無數英雄豪傑的四麵楚歌之地,他此刻帶著自己麾下數十萬的精兵強將,蝸居在這個小小的土木堡。
他越想越生氣:“因為愚蠢的王振,以1000輛後勤車沒有趕上作為理由,堅決不準大軍繼續前行...”
李仲走在兵營內,四周是數十人一隊的士兵在道路上設置拒馬樁,挖掘壕溝阻止瓦剌大軍進攻,他甚至還能聽到這些對未來一無所知的士兵嘴裏的葷話:“老劉,聽說你女兒年方二八,長得甚是清秀,誒誒誒!看看我怎麼樣?”
一個看著能有四五十歲的老兵在挖壕溝,旁邊的年輕士兵在他旁邊喋喋不休的說著。
“咱兩關外一起留過血,屍山血海裏遊過泳,窯姐兒身上賣過力氣!”
“怎麼樣啊老劉,上次再不是我給你扛了一箭,你那褲襠裏的東西可就保不住了啊,做人必須地道啊。”
年輕士兵越說越激動,索性摘下頭盔扇風,他洋洋得意的看著老兵,用胳膊肘懟了懟,撞得老兵一個踉蹌。
“打住啊打住,小鑽頭,你看看你那長相,還敢打我女兒的主意,這地方缺水可不缺尿吧,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腦袋長得跟扁擔,左眼到右眼還得騎馬,再別癩蛤蟆想著吃天鵝肉了。”
“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的周圍爆發出一陣笑聲,有喝倒彩的,有慫恿年輕士兵的。
“去你媽的,你左眼到右眼才得打車,不地道啊,老劉,早知道當時就讓韃子的箭把你那小雞兒射穿嘍!對不對啊大夥。”
周圍又是一陣爆笑。
呸!老劉頭吐了一口唾沫,自覺說不過年輕士兵,索性繼續挖壕溝。
“不開玩笑了,王轉,這次再能全須全尾的回去,我把女兒許給你,話可得說好了,你可不能再去找窯姐兒了啊!得對得起我女兒。”老劉一臉認真的說。
“嗯!”
王轉深深的點頭,“放心吧老劉,回去咱倆再喝酒,我不把你喝到桌子底下,我就不姓王。”
“那咱就一言為定。”二人繼續進行著手中的活兒。
亂世出梟雄,可是普通人的感受,又有誰注意到?
聽完他們的對話,李仲輕輕一笑,前世他和舍友的聊天也是這麼的不拘一格,其樂融融,此刻,他在心裏暗示自己,一定要拯救這些個普普通通的大明將士們!
左轉轉右轉轉,李仲走到了約定好的議事廳,引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巨大的關外形勢堪輿圖,上麵清楚分布著大明與關外韃子的勢力劃分。
“參見陛下!”剛剛李仲讓王振傳達的指令,所有人已經悉數到齊,文武分列左右,文官在左,向皇帝陛下作揖;武將在右,向皇帝陛下抱拳行禮。
“皇上!你終於肯見我們了!”說話的正是兵部尚書鄺埜,鄺埜此時已經六十四歲了,頭發胡子白了一大把,話語間,他淚流滿麵。幾天之前,他還在冒死進諫,闖進行營“力請回鑾”。
李仲深知這是一個忠君愛國之臣,他也不再打岔,直接說道:“愛卿,之前是朕考慮不周,讓十幾萬將士蟄伏於此,實乃朕之過啊!”
聽聞此言,鄺埜老淚縱橫,就要一擺官袖長跪不起了。李仲趕緊扶起他,以後還有用呢,可不能讓愛卿跪出毛病來了。
其他如王佐李賢之人聽聞陛下此言,臉上不免露出悲勉之色,王佐整日跪伏在草叢之中,受蚊蟲叮咬之苦,隻為了皇帝南歸,國家安定。
“皇上,是臣等之過啊,是臣等無能,請陛下責罰!”
戶部尚書王佐此時六十五歲,比鄺埜還要大一歲,此刻也是老淚縱橫,淚水打濕了胡子,他朝著皇帝跪下,痛哭起來。
“快快請起,王卿快快起來,地上濕冷,切莫著了風寒。”李仲的語氣溫和,絲毫不像之前朝王振說話那般,就像是晚輩對前輩的十分尊敬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