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鬧鍾發出聲音,上麵的發條幾乎都要打報告退休了,不過主人延後了它們的法定退休年齡。
林峰關掉自己唯一的自動機械物品,掀開身上的薄被,從簡陋的木板床上起身,先裝滿了一壺水,架在旁邊的爐子上,等到屋內熱乎乎的水蒸氣開始湧動時,才倒出來一點,把一塊巴掌大的毛巾蘸濕了,簡單擦拭幾下臉部和脖子。
把睡意驅散開些。
剩下的熱水全都被裝進了暖水壺中,裏麵再放一些粗糙的麥片,就是今天的早餐和午飯了。
林峰穿好衣服,披上那件常年不換的外套,緊緊脖子上的圍巾,將其拉高遮住耳朵和眼睛以下,推開門,一股夾雜著水滴的冷風迎麵襲來。
今天也是個死冷的溫度,他心想著,光上吱呀作響的大門,貧民區也鮮少有小偷出入,家裏的能賣錢的爐子和鬧鍾,估計都換不到一頓飯,沒人喜歡費這功夫來惦記自己。
林峰一邊走著,一邊搓手,不時同巷道兩旁的鄰居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上班去了?”一個老頭子縮成一團,蹲在自家的店鋪前,鋪子裏也就擺放著幾種不同價位的麥片,再加上一點黑麵包,最為昂貴的,算是鎮店之寶,軍裝口糧了。
那玩意不知道老頭從哪裏弄來的,不多,就巴掌大的一小罐,但那足以供應一個成年人個把月的生存所需。
林峰點點頭,在圍巾裏微微咧了咧嘴。
老頭子拍拍屁股站起身,嘀咕著天氣太冷,生意都不好做,在青年路過的一當會,隨手把一點黑麵包塞進林峰的外套兜裏。
這怎麼行,老頭生活也不易,林峰連忙停下,想從兜子裏把麵包片往外掏。
老頭已經溜進了自家的店中,朝青年擺擺手,這娃也夠艱難的,一天沒活就得餓肚子,好歹早餐吃飽些,也有力氣不是。
林峰無奈的朝對方點頭致謝,幫老頭把鋪子上的冰渣給清理了,這才把凍得通紅的手給揣回不太暖的衣兜裏,邁步離開。
這小夥子!老頭有些心疼的看著那並不十分強壯的背影,心裏微微歎氣,品性是好的,可惜貧民窟裏麵,這點最不值錢。
走出巷子口,入目的繁華街道映照在青年的瞳孔中。
林峰抖抖凝結在肩膀上的碎冰粒,捂著已經半濕了的圍巾,朝自己的工作單位走去。
“花王之都”四個大字在大白天裏依舊金光閃閃,林峰眯著眼從這個裝飾奢華的大字招牌下走過,轉身拐入旁邊不到一百米處的小店。
亮眼的明黃色招牌上“小花堂”三字,也算幹淨清晰。
其實他們這個行當,用外族的語言翻譯過來,是叫治愈師,一種將在末世覺醒的治愈天賦,通過手技和口技等,用在實處的職業,起初也是因為語言不通,蠻族那塊的詞語大家都不很理解,於是將錯就錯的叫著叫著,就演變成了今日的花手……
翠花、菜花、西蘭花……
簡直通俗易懂,朗朗上口。
“林峰,今天這麼早?”一名金發青年正在吧台上,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中的水晶玻璃杯,這種專門招待高級會員的特製品,打碎了一個他都能剖腹自盡。
吧台這塊還擺放著幾張桌椅,鋪上顏色大氣的布料,看上去也有幾分像模像樣,這裏主要是給那些客滿時在大廳排隊等待,或是受過服務後還想同朋友聊幾句的客人,所準備的休閑場所。
對方抬頭看見林峰頂著寒風步入,不禁抬起頭笑著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