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盛世,你知道嗎,洛瑞雪要回國了。”
囂張跋扈的少年一邊踩著許盛世的臉,一邊溫和的訴說著。他腳下的許盛世早就不成人形。怪異扭曲的四肢和青紅間雜的莫名液體印證著許盛世所經曆的非人待遇。
聽到少年惡魔般的低語,許盛世愣了許久。直到少年都覺得無聊想要放棄時,猶如死去的許盛世再度掙紮起來。
少年感受著腳下傳來的弱小的反抗之力,逐漸露出邪惡癲狂的笑容。
“啊?許盛世,原來你還沒死啊?我還以為不管我怎麼欺辱你你都不會反抗呢~”
少年將腳高高抬起。
感受到來之不易的諾騰空間,許盛世艱難的扭轉身體。可他殘破的身體與瀕臨崩潰的精神使他隻能像一條死狗那樣,眼睜睜看著少年緩緩抬起的腳再度重重地砸在他的臉上。
“怎麼?許公子這麼努力,是想去見洛瑞雪麼?”
——一定要見到她
——一定要把“對不起”傳達給她
許盛世感受到自己的大半牙齒都鬆動了。少年癲狂的一腳幾乎將他踩暈過去。是埋葬在心底多年的執念支撐著許盛世維係著最後的清醒。
看著在自己腳下抽搐掙紮的許盛世,少年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少年死死踩在許盛世臉上,俯下身子,猙獰的笑容裏發出了飽含惡意的聲音。
“我騙你的,許盛世。洛瑞雪早就回國了。你爹特意囑托我們,讓我們不要告訴你的。”
“我們朋友一場,我實在不忍心看你被蒙在鼓裏。接風宴是在恩師節那天,沒錯,就是你被關禁閉那天。洛瑞雪現在可漂亮了,還達到了‘定規’境界。”
“整場宴會沒有一個人提到過你,就連洛瑞雪都忘記你了。”
“你一定很想很想和洛瑞雪道歉吧?想取得她的原諒?不需要的,許盛世,真的不需要的。沒有人會因為被叮了一個包就去向蚊子索取道歉。”
少年越說越癲狂,漆黑的頭發在他瘋狂的發言中變得像一攤濃稠的墨水,掩藏在墨色下的眼睛,散發著恐怖的猩紅光芒。
“喂喂喂,許盛世。你怎麼不反抗了?動起來啊,你的洛瑞雪還等著你去道歉呢。你不是不怨不悔麼?那就行動起來啊,用行動來證明你許盛世沒有後悔啊!”
“改變了不一定會變好,信任此刻的彼此。你當年說得那樣大義凜然,現在怎麼就和死狗一樣一聲不吭了?”
“你不是信任此刻的彼此麼?去見洛瑞雪啊!這不就是你選擇的洛瑞雪,你選擇的你們,你選擇的命運嗎?”
少年還在繼續,許盛世卻聽不到了。
在少年說出洛瑞雪忘記自己的時候,許盛世就暈倒了。
“醫生,我家少爺怎麼樣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將許盛世拉回了現實。蒼白的天花板好像擁有魔力,讓直視它的人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病人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四肢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骨折,內髒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頭骨受傷尤其嚴重。隻不過,病人的情況有些特殊。恕我直言,他不應該被送來醫院,而是應該去師道館。”
“醫生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少爺連‘行規’境界都沒有達到,怎麼可能需要去師道館呢?”
“病人的身體裏確實沒有道則運轉的痕跡。但病人身上所有損傷都沒有受到外力的跡象。四肢骨折卻完全沒有骨裂的情況。頭骨和內髒重創但周邊部位都健康正常的運作。除了道傷,我想不出第二個解釋。”
其實,哪怕沒有醫生的證言。所有人都知道,許盛世的傷並非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