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段求誼在千機城養病之時,幾人聚在一起整理已掌握的證據。

根據段求誼拿到的信件所說,毀苗是江不奢和晁五郎商議做下的。晁五郎是現在土司晁承弱的堂弟,這簡直是一個炸裂的消息。

範焰祥幾天前護送段求誼進了江家以後,並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徘徊在高牆以外,一人查著線索。

就在那天,段求誼到訪,江不奢怕事情敗露,才倉促地親自監督處理了作案工具,也就是鐵耙。

範焰祥在第一時間拿到了物證,在排水管道口查到了被毀青苗的殘渣,以及一些鐵屑,用瓶子收集了一部分,帶了回來。

萬韜吐一口煙,說道:“這些證據先不能放出去,消息也不能往外放。如果現在就急於求成,隻怕晁承弱礙於同宗之情,不肯還公道於民,一定要等他有明確的表示之後,再將證據擺出來,他就沒有話說了。”

溫除虞問:“那麼這樣重要的證據在我們手裏,又不第一時間公布,江不奢和晁五郎一定會想方設法拿回去。萬韜前輩、林雨兄弟、朱摩和我又馬上要前往夜國,千機城隻有令狐和司鉞兩前輩,還有段小弟,我不是太放心。”

萬韜道:“這也是我在擔心的事。溫兄弟是夜國欽點駙馬爺,不得不去,朱兄弟和溫兄弟向來不曾相離,我又是夜國人,和他們一起,多少有個照應,順帶為我們的神教開枝散葉。想來想去,隻有四弟適合留下。”

令狐道:“二弟和四弟向來一起行動,配合起來得心應手,這我是知道的,他們兩個是年輕人,二弟你又不習武藝,我看就算了吧。我這裏,內有三弟護我左右,我也略有一身本領,外有風沙雨露周轉,你就放心吧。”

萬韜歎口氣,道:“既然這樣,那就這麼安排吧,大哥多加小心,我們也是剛剛起步,經不起重創。”

林雨也道:“大哥、三哥,那你們就多加小心了。”

令狐和司鉞點點頭。

說著話,一陣鈴鐺聲響,千機城機關驅動,遞來一紙信件。

令狐拆開,粗略閱覽一遍,向眾人知會:“這是江不奢的邀請信,請我和段小弟到別墅一見。”

萬韜用力磕了煙鬥的灰,冷冷地道了一句:“前腳殺人滅口,後腳請人喝酒,真是虛偽至極。想來也無非是那幾句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令狐道:“牢騷話就少說吧,想想怎麼辦。”

溫除虞道:“還是不去的好,他那別墅裏沒什麼本領高強之人,想殺掉前輩自然是不可能,麻煩其實在於:赴了這宴,授人以柄。”

朱摩肯定道:“說的太對了,金莊的鄉親們等了這麼些天,不就等著段大人給他們申冤嗎?這要是去了,人家的心要寒一大半了!”

萬韜道:“去一下也無妨,請上金莊的鄉長一起去,表明我們的態度,讓金莊的鄉親們都放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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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令狐和司鉞將眾人送出千機城,暫時作別。

寒風拂麵,遠山雲霧繚繞,灰白的海浪翻湧,耳邊傳來瀑布的喧囂。剩下的幾人已經躍馬奔襲在蒼茫大地,隻留四兄弟在城門口。

“鯤鵬振翅兮南海遠,今別離兮聚何年?”令狐望著東邊的大海,不禁吟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