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探瑞王府(1 / 2)

陳許意不過是剛剛回了陳府,喬挽如便帶著嫵娘來了她的小院。

“聽說景王府今天遇了刺客?”女人清麗莞爾地說著,仿佛隻是在問今天的天氣如何。

“您不是早就知道了麼,還問我作甚?”陳許意帶著幾分冷意。

她又在監視自己。這種無形的窺視和掌控讓陳許意喘不過氣來。

被嗆了聲,喬挽如也當是縱容孩子撒氣那般,抿唇笑了笑,像寬容的慈母。

她端量著自己的十指寇丹,秀美的指甲上盈滿了鮮豔奪目的紅,“端王近日倒是找了個好幫手,聽聞此人做事不留痕,武功極高。他若是可為我們所用……”

喬挽如頓了頓,意味深長。

嫵娘會意,從袖中拿出一個黑金線的竹繡錦囊遞予陳許意,喬挽如這才又繼續說道:“替為娘去湊個熱鬧吧,意兒。”

陳許意不接她的話,隻垂著眸盯著手裏的錦囊:“母親身弱,該回院中好生休養著,免得父親又心疼了。”

喬挽如笑了笑,不再言語。不過是她的鷹有了些脾氣。

無妨,這也由不得她。

喬挽如帶著嫵娘輕飄飄地離開了。

陳許意這才打開錦囊——一顆藥丸,一張紙條。

紙條上如是寫著:五日 柳鬱

她利落地吃下了那顆藥,又把紙條整整齊齊的折回去,放回了錦囊。

她今晚就要探上一探這人的來頭了,這是第一個活捉,要為那個女人所用的人。

她直覺地覺得恐怕有些棘手。

入夜,瑞王府也隱沒在了暗處,隻剩搖搖欲墜的燭火輕輕的驅趕著陰鬱的暗影。

侍衛隻是困倦地眨了眨眼,卻不知房頂的黑影已經找準了時機一閃而過,磚瓦沉悶著不發出一絲聲音,四下仍然寂靜,仿佛隻掠過了一陣涼風。

陳許意跟著地圖,銳利而迅速地觀察了一遍四周的環境,她的身影如鬼魅般在簷上穿梭而過,夜行衣完美地遮住了她姣好的容顏,隻剩一雙狐狸般機敏而黑亮的眼眸。

今夜,瑞王和那位座上賓在議事廳交談了許久,連晚膳也未曾用過——默默探的消息一向無查漏。

很快陳許意就找到了議事廳。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一片打量精細的薄金輕輕插進瓦縫之間,這小巧得薄如羽毛般的金片便是最好的竊聽工具。

默默給的情報不會出錯,但她也得確認一眼裏邊的人到底是不是柳鬱。

陳許意又謹慎地挪開了一塊琉璃瓦,屋頂的風有點大了,裏邊的暖光有些晃眼,她眯了眯眼,又繼續探究著。

黑紅色的衣角從她視線裏晃過,再一看,是一身玄衣,那肩膀處是一大片繁複的血色花紋,看起來神秘詭譎。

柳鬱的一頭白發,與那血紅滿溢的花紋甚是相襯。

所以屋裏的人的確是柳鬱。

目標找到了。

少女沉了氣,把呼吸放得更弱了,又慢慢地俯下身來,隻運內力將感官發揮到極致。那個女人既然如此重視他,他必然是有幾分真本事的,陳許意攏了攏眉,萬事皆要小心。

此人恐難以如那女人的願為她所用了。

但是任務得辦。

她得聽,她得看能從哪裏破這局。

屋裏二人都對屋頂的動靜一無所知,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並不如下人們所認為的那樣:王爺的得意幫手。

燭火哪管得了人的心事呢,它隻自顧自的燃著,要把最後一絲自己燃沒。

瑞王仍坐在位子上,晾著那茶,任由熱氣散開來,他穩住自己的儀態,可胸口的起伏和他有些充血的眼眶卻藏不住他的怒火。

始作俑者卻微微眯了眯眼,一副笑意盈盈地模樣,全然不顧瑞王微微失態的樣子。

他倒是個沒事人般,隻自顧自往那金絲楠木雕琢的太師椅上隨意的一靠,倒像是個風流俊儻的富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