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
窗外的樹葉隨風而動,倒映在窗簾上像是一幅描繪盛夏的畫。
“叮咚,叮咚。”
門鈴聲與窗外的蟬鳴一唱一和,像是演繹一場交響曲。
樹枝上的鳥似乎不滿有人打擾了它的美夢,另尋了處棲居地。
林一唯翻了個身,朦朧的眼慢慢地聚焦在天花板上,過了會才反應過來有人按門鈴。
“誰啊?”
她不情願地下床,內心充滿了無聲的呐喊。
“林一唯!”
依許黎的嗓門,估計隔壁的人都能聽見。
林一唯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
“小點聲,你好歹算個公眾人物,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許黎一把扯下她的手,“我給你發那麼多微信,你為什麼一條也不回?”
“你幹嘛呢?這都快下午了你還在睡覺?”
許黎跟在身後像麻雀似地喋喋不休。
林一唯習慣了許黎的嘮叨,點頭敷衍的應付著。
許黎邁步向前,果斷地擋住了她通往臥室的路。
“大小姐,周末我不睡覺,起來隻能去貢獻我的錢包了。”林一唯仰著頭無奈地說。
許黎抱著肩膀,絲毫沒有被說動的意思。
“你要是這麼說,我就得回去問問我爸,讓他考慮考慮一個月到底該給你開多少工資了。”她摸著下巴裝作思考的說。
萬惡的資本家。
林一唯看著許黎耍無賴的樣子,知道拗不過她,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氣。
“你一個芭蕾舞演員怎麼能這麼閑呢?”
“你最近沒有演出嗎?”
許黎挑了挑她下巴,露出一抹奸笑,“非常抱歉,最近劇場整修,我有的是時間來寵幸你。”
“別說那麼多了,快去收拾收拾跟姐走。”
說話間就推她向洗漱台方向走。
“許黎,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麼笑的時候都沒啥好事。”
麵對林一唯的吐槽,許黎聳了聳肩,沒反駁表示讚同。
太陽和車窗外的梧桐一般悄悄地倒退,黃昏慢慢渲染,俞炎俞濃。
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期,速度就像遇到了減速帶一樣緩慢。
許黎是個急性子,一路上一直在吐槽關於宜江市交通擁擠的問題。
林一唯隻笑而不語。
她望著外麵與車背道而行的大廈,要想在這座繁華的城市安定下來,早九晚六隻算是入場券。
她降下車窗,窗外的風中還透露著些許炎熱,空氣中還夾雜著路邊花壇的花香。
“許黎,那路邊的花叫什麼名字啊?”
許黎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你不是喜歡洋桔梗嗎?”
林一唯愣了愣神,她記得她收到的第一束花就是洋桔梗,桔梗花又名無刺玫瑰。
送花的人和她說,洋桔梗的花語是永恒的愛,代表著永恒而又唯一的愛。可到後來她才知道,洋桔梗還有另一個花語。
無望的愛。
“你要是想養花就讓李管家給你找找種子,改天送到你小區裏去。”
林一唯笑,“我隻是看它們有的像玫瑰也有的很像月季,還有的像牡丹,所以有些好奇。”
“而且就算養花,我也沒時間照顧它們。”
她望著花壇裏的花出神。
它們的身姿散發著無數花朵的熟悉感,每一朵都在燦爛中宣揚其獨特之美,可卻唯獨沒有自我,當它們聆聽對自己的描繪時,恐怕那些形容詞都是在形容別的花貌。
半個小時後,車終於步入正軌,駛進了一條新開發的商業街區。
街區上人潮湧動,熙熙攘攘。各式商店鱗次櫛比,琳琅滿目的商品陳列在櫥窗裏。繁忙的攤位上,商販吆喝著試圖吸引路過的顧客。
鮮豔的霓虹燈閃爍著,照亮了整個傍晚。
車緩緩地停在了一家叫Micro-ivre的門口。
林一唯還未來得及探究詞牌的含義,就通過裝修以及來往的人猜出這是家酒吧。
“我要回家。”
林一唯抱著肩膀撅了撅嘴,誓不下車。
“這是我朋友新開的酒吧,讓我帶人來捧捧場。”
許黎無視她的反抗,將她拉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