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後的很久,安痕都沒再聽到過顧星亦的消息。久到她沒有發覺,春天已經漸漸過去,她關於他的記憶全部停留在那個明媚的春天。
在那時,她曾告別她曾經的愛人。
之前因為顧星亦的關係,她的人際圈或多或少縮小的,而且她和顧星亦“分手”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避免生出新的風波。原先的好朋友們很少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糟糕的狀態。
於是她隻能將自己整日泡在實驗室裏,數據做了一堆又一堆,很多數據根本就用不到,她還是做了許多。
安痕的狀態,付佳佳整日看在眼裏。這些天,隻要她睜開眼,安痕就已經在桌前收拾準備出門了。然後就是一整天都不見人,直到晚上她都躺在床上了才回來。
她有時候想帶安痕出去走走,卻都被安痕拒絕了。
“我怕看見他的廣告牌。”安痕苦笑著。
付佳佳知道她這不是借口,她是真的害怕顧星亦再一次出現在她的世界中,哪怕隻是以照片的形式。
直到周五這天,沈延約付佳佳出去吃飯,付佳佳怕一個人應付不過來,說什麼也要拉上安痕一起,這種原因安痕從來不會拒絕,正好讓安痕出去走一走。
因為沈延和顧星亦認識,安痕後來再也沒主動問起過付佳佳和沈延現在發展到了哪一步。今天正好趕上吃飯,她難得得八卦起來。
“佳佳,你和沈延怎麼樣了?”
“那天之後,他像變了個人似的,在我麵前收斂了許多,說話不再那麼不著調了。但是畢竟是沈延嘛,到底還是野了點,隻能說很難拿捏他啊。”付佳佳邊化妝邊說。
她說完,化著妝的手突然停下來,一把把安痕拉了過來,將她扶坐在鏡子前。
“痕痕,你別告訴我你不化妝就出門啊。”付佳佳在安痕臉上比劃著。
“不想畫。”安痕一秒都不想看鏡子裏的自己。
“我跟你說啊痕痕,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樣嗎,跟個黃臉婆似的,讓沈延看見了笑話。”付佳佳嘴上打趣著,手上已經開始往安痕臉上抹隔離霜。
安痕的臉被付佳佳“毫不憐惜”地抹了個遍,安痕倒也就服服帖帖地讓付佳佳給她化妝。她現在也就能在付佳佳麵前毫不掩飾自己了。
安痕屬於典型的淡顏,平時她自己化妝下手都會很輕。今天,付佳佳卻給她畫得濃了一些,剛好襯得她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
安痕看著鏡子裏的妝容很是滿意,她突然來了興致,轉身去衣櫃裏挑與之搭配的衣服。選來選去,她挑了一條黑色的絲絨質感的吊帶裙,和她平時清純的風格判若兩人。
宿舍的電燈微微發黃,但足以襯托安痕不染纖塵的美。柔順蓬鬆的直發搭在肩頭,更顯得她的臉小巧精致。她的臉部線條流暢,紅潤的唇彎著,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
黑色的吊帶裙包裹著她纖細的腰身,她整個人嫵媚卻不失清純,像極了叢林裏的精靈,初來乍到這個新鮮的世界。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仿佛獲得了新生一般,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忽地發亮,期待滿滿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她一把抱住付佳佳,語氣裏有一點點哭音:
“佳佳,謝謝你。”
“快點好起來吧,痕痕。”付佳佳輕輕拍了拍她,兩人一起出了宿舍。
——
沈延將吃飯的地方定在了一家商場的寫字樓中,據他所說這是一家很好吃的omakase,不吃後悔一輩子的那種。
安痕和付佳佳剛走到日料店所在的那一層,老遠就看見沈延在走廊的盡頭抽煙。他清瘦的身體斜靠在走廊的窗邊,窗外的夕陽將他的剪影映在窗上,餘暉襯得他格外孤獨。
安痕胳膊肘懟了懟付佳佳,說:“姐妹,這你不湊上去說兩句話?”
付佳佳笑著看了看安痕,讓安痕先進店裏坐下,轉而走向走廊的那頭,細細的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走廊裏微微散發著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