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話,咳嗽了幾聲,便又提起了那盞搖搖晃晃的煤油燈,朝著屋外走去。外麵的雪雖然停了,可風還在繼續刮著。嗚鳴的風聲砸在門板上樹梢上,乍一聽去,好似人類的哀嚎。
“開始了。”熊漆輕輕的,說了一句。他話語落下,屋外就刮起一陣大風,將半掩著的門吹的重重砸在了牆壁上,哢擦一聲,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木門竟是被直接砸成了幾塊。
屋中眾人一片寂靜,最後還是熊漆先開了口:“應該就是造棺材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屋子裏卻是有嚎哭聲響起,林秋石扭頭一看,卻是看到是一個團隊裏的男人情緒崩潰了,“居然是這種難度的世界——我們怎麼可能活下去,誰會造棺材,我們會死的,我們會死在這裏——”
熊漆似乎見慣了這樣的場景,神色之間毫無動容。
情緒崩潰的男人咆哮著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砸在了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一進來就是十三個人,第一天就死了兩個··…這種難度,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
“好了!”熊漆不耐煩道,“你哭就不用死了?鬧什麼情緒,你以為自己是新人呢,看看人家新人的素質!”
這話導致林秋石莫名其妙的被那男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心想原來心理素質太好也是自己的錯麼。
不過那男人心態崩掉其實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異於正常世界的異度空間,各種恐怖的預兆,很難讓人保持平靜。
“先討論一下到底要怎麼做吧。”熊漆說,“村長說要造棺材,那鑰匙肯定就是這個。”
林秋石道:“打擾一下,什麼叫做鑰匙?”熊漆瞅了他一眼:“就是用來開門的東西,我們進來之後需要根據裏麵人物提供的線索,找到出去的那把鑰匙,然後再找到一扇鐵門就能離開這裏。”
林秋石道:“有時間限製嗎?”
熊漆冷笑:“當然是在人死光之前。”原來如此,林秋石心下稍安,至少是有辦法出去的,他其實最害怕的是那種無解的恐怖。逃不掉甩不脫,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
“線索是棺材。”熊漆看了下外麵的天氣,“我們先去找村裏做木工活的人,問問情況。”
“好。”小柯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林秋石舉手:“我也想去。”
熊漆無所謂的點頭:“行。”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為了整個團隊的領導者,他吩咐道,“你們在樓裏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這時阮白潔走上前來,輕輕的拉住了林秋石的袖子,小聲道:“我怕,我想和你在一起。”
雖然這姑娘個子的確挺高,完全沒有小鳥依人的感覺,但奈何長得不錯,到底是讓人生出些許憐惜之感,林秋石點點頭:“好吧,但是我不能保證自己能保護你的安全。”
阮白潔笑了:“沒關係。”她撩起耳畔的發絲,“和你在一起就挺安心的。”
林秋石心想姑娘你挺會撩啊。
於是四人趁著天色還早,趕緊出門去了。路上林秋石又問了熊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細節,得知這裏的鬼怪一般情況下不會亂殺人的。但是也有例外,如果遇到高難度的世界,鬼怪會百無禁忌,想什麼時候動手,就什麼時候動手。遇到這種情況,那當真是九死無生。
“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林秋石問出了他最好奇的問題。
熊漆聽到這個問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等到你活著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秋石:“……哦。”
他們從村民那裏得知了村裏木匠的地址,雪天的道路實在是太難走,趕過去幾乎花了一個多小時。
林秋石順便觀察了一下村子的情況。
這村子不大,周圍全是茂密的叢林,平時還好,這一下雪就基本上斷絕了離開的道路。村子裏的人也不多,偶爾能看到兩三個走在路邊,按理說這種地方遇到外鄉人是很特別的事,但是看村民的神情,似乎對於林秋石他們的到來一點也不好奇。
木匠的家在村東頭,到外麵時看到裏麵隱隱流出油燈微弱的光芒。
熊漆上前敲了敲門,片刻後,門後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老頭,他的年紀大約六七十的樣子,頭發稀疏,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棉襖,臉上皺褶層層疊疊,眼球渾濁無比,他道:“你們有事嗎?”
“外麵太冷了,可以進去說話麼?”熊漆問道。
老人沒說話,但還是轉身讓開了門口。
門外的四人魚貫而入。
屋子並不大,到處都是十分雜亂,林秋石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卻是注意到窗戶破了一個洞,被人用木板粗糙的釘在窗框上,簡單的擋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