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我敬您。”
一座古式院子中,中年特務端起了酒杯,隻是隻用了一隻手,看著有些不尊重人。
“嗬嗬,都是為黨國效力,沒有誰該敬敬誰,你比我幸苦,該我敬你才是。”
麵前身坐主位的毛局長,皮笑肉不笑,也端起了酒杯。
循著他的目光才看見這特務另一隻手被包紮著,應該是上次任務受的傷。
特務杯沿低了幾寸,碰過之後,緩緩落座。
他環視一圈,這裏所坐的幾人都是局座的親信,有話可以直接說。
隻是才剛想開口,就被毛局長揮手止住道:“此次撤退是大勢所迫,需要清理很多不該存在的東西,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卑職明白。”
“康生對我局後方的滲入越來越嚴重,上次你這處長親自下場做的很好,隻是還不夠,必須徹底鏟除這些局內的毒瘤!”
特務低下頭,有些不明所以,如今都這局勢了,怎麼可能將那些人連根拔除?
說著,毛局長又笑了起來,他總是喜歡笑,上回校長把鞋脫下往他臉上亂打,他都能笑著說是領袖的愛戴。
“但是好在我局還有你這寶劍在,可謂專斬奸佞之臣啊,不錯不錯。”
“全靠局座栽培。”
“哈哈哈,那是我栽培你的啊,老戴說過,你是他的左膀右臂嘛。”
毛局長沒有動筷子,而是點上一支大前門,道;“這可謂是一代傳一代了,如今到了我手上,該是要你煥發光彩才對。”
特務站起身,臉色誠惶誠恐道:“還請局座吩咐,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好,果真是虎將。”
毛局長將煙頭丟掉,站起身來,其餘人也跟著站起來。
有些有眼力見的 早在特務起身時就一同站起,一是尊重眼前這位局中虎將,二是為了局座起身時可以扶他。
畢竟在這裏唯一的外人,是這位局座口中為黨國竭盡全力的人。
他們的感覺很敏銳,將眼神四處飄開,沒有看這位局中創立以來最年輕的處長。
剛才局座已經提過,他是前局長的遺部,而隻要是前局長的東西,毛局是一概不待見的。
局長嫌晦氣,連這座宅子都是在設立在前局長辦公室的對麵,寓意結局相反。
隻是因為其能力突出,才例外設局接見。
“我已得到消息,北城的站長有投敵之嫌,你去招呼他們。”
“記住,不要露風聲,不要留活口。”
“是。”
......
夕陽落入昭野,隻留下一地的輝煌在院中消逝。
毛局長吩咐過後,撇下眾人獨自回房休息。
“哎,終於走了。”
“餓死我了。”
桌子上一位頗顯年輕的局中區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正待拿起筷子夾菜,卻被喝住。
“羅區本事沒見長,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啊。”
“怎麼了,局座不是剛剛吩咐可以...”
“這是給那位虎將送行的菜,死人的菜你也敢動筷子?”
被喝住的羅區長皺眉,看著這一桌上等的菜,可是校長也很少能吃的呢。
於是他倒了一杯酒,灑在了適才那位坐的地上。
“可惜了...”
......
夕陽跌落,暮色黃昏。
中年特務走出院門,看見了對麵那座老師的宅子。
想起了老師曾經對局座的評價;“菩薩心腸,不是大丈夫,不能成大器。”
但依如今這行徑看來,這位可不是菩薩心腸。
說不定北城的站內不是投敵的站長,而是一幫拿著槍的精銳正在等著他。
正如上次一般,他原本已經解決了所有人,可不知被從哪冒出來的一槍打在了手上。
適才他剛想開口辭職,可局座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那就證明自己在他眼中已經沒有可周旋的餘地了。
他看著遠處的宅子愣愣出神,想不出局座要殺他,他還有什麼活路?
一直在局座安排的這樣的任務中清除“異己”,即使他能力再出眾,也早晚會被折磨致死。
去報告校長?可校長都自顧不暇,哪有耐心擔心一個小處長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