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王煜並沒有接話,隻是默默的注視這位自顧呢喃的老人。
這是誰?
似是熟悉的人嗎,但卻又充斥陌生感。
她好像認得我,可為什麼我的身體在本能的顫抖,顫栗,像是在害怕什麼嗎?
隨著老婦人邁步,王煜內心深處的那一抹不安越發濃鬱了,就連帶著身體都漸漸跟著顫栗起來。
“這續魂香果然了不得!竟能讓殘魂得以複生……”
忽的,老婦人低語,她在那個綠鼎前停下了腳步,隨即便從籮筐裏拿出一小半截的樣物。
那像是一段香燭,隻有拇指般大小,通體晶瑩透亮無比,霞光煥發,在這間暗沉的房屋裏揮發著微光。
那似乎是一株非常了不得的奇物,隻見香燭並未點燃,但卻恍惚間散發著一縷淡淡的清香氣息,暇是奇異。
“你緊張什麼?”而後,那老婦人瞥了一眼地上的王煜問道。
“我……你…你是誰?!”
“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裏?”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王煜看向老人欲言又止,臉上帶著不解之色,他慢慢壓製著內心深處的恐慌顫聲道。
隻不過其斷斷續續的話語傳入老婦人耳中,卻讓得後者微微蹙眉。
“這是祖祭台,王氏宗族的祠堂。”
老人輕語,思緒飄蕩,過了半晌,她放下手中的香燭,轉過頭盯著王煜道:“你……記不得?”
“我……我究竟怎麼了?”
聽老婦人言說,王煜聲顫,神色漸漸變得緊張了起來,他緊緊的盯著老人,猶如稚童般幼弱而無力的看向她。
“你病了。”
老婦人開口,那渾濁的眸光微微轉動,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而原本淡笑的神情卻是在此刻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之色。
此刻,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的變化,溫度驟降,讓人不寒而栗,宛若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一種冰冷的氣息,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
“我……在為你治療,續命。”
老人麵帶冷色,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但其語氣之中卻夾雜著一抹令人心悸的肅殺意味!
“治療、續命?
王煜驚異,他似乎不太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隨後瞪大了眼睛,反問道:“可是,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可能需要續命呢?”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不解,仿佛對這個說法感到十分詫異。
盡管眼前這位老人說得好似認真無比,可怎麼琢磨都覺得不太對勁兒,他分明活得好好的,怎麼可能需要那所謂的什麼續命呢?
而且,他的感官、思緒等等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劇痛外,其他方麵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更為主要的是,誰家好人救人用大黑鏈子捆綁的方式啊?
還用尖刃刺穿他的肌膚,在他看來,這哪像是治療?這分明像是對他進行施刑、謀害,乍一看簡直是妥妥的酷刑!
“你病得不輕,傷的很重。”
似是察覺到了王煜心中不信,老人再次開口,緩緩為其講解,續而又道:
“猶記得,在幾日前,你獨自一人深入大荒中,沿途遭遇到了噬魂一族,隨後,其族主卻不知其因,不知為何,突然對你發起了追殺。”
“而等我聞訊趕來時,已錯過了救緩的最佳時機,當時,你已遭受到了噬魂族族主的毒手,神魂、靈脈等等皆被其泯滅與斬盡。”
說到這裏,老人那寒意十足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之色,而後,她微微抬起手來,緩緩地指向那條黑金鏈子,以及自己手中那半截香燭。
“那條銅鏈與這半截香燭實際上並非是用於困住你的束縛之物,它們的存在僅僅隻是為了幫你重築肉身、聚造靈魂恢複的手段而已。”
老人所說簡單明了、通俗易懂,但卻讓王煜聽的頭暈目眩、不知所措。
這位老婆婆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噬魂族追殺?重鑄肉身?聚靈?續命?
這些詞彙對他來說完全陌生,他聽得越發惘然,仿佛置身於雲霧之中,摸不著頭腦。
“你記不得事很正常,畢竟肉身與靈魂才剛重合,再調養數日,應該就能夠恢複如初了。”望著眼前一臉困惑的王煜,老人暗自歎息一聲。
在她看來,一縷殘魂得以複生已屬萬幸,失去記憶似乎並不是一件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