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無情灼燒著這片空間,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龜裂的大地,隻有遠處零零散散的巨大獸骨仿佛在訴說這裏曾經存在過生命,灼熱的厲風吹過獸骨,發出陣陣瘮人的聲音。
獸骨就躺在那裏,骨架寬大,幾顆散落在地上的巨大尖牙也代表了此獸生前定然是極為凶悍的存在。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骨頭碎裂的形態,這個龐然大物生前慘遭蹂躪。
這裏,便是血荒,凶獸的樂園,弱者絕對的生命禁區。
血荒是很寂靜的,沒有哪隻沒有腦子的凶獸敢於發出嚎叫。
嚎叫,就意味著暴露自己的位置,然後被強者捕食。
可是此時此刻,血荒的一處山穀裏卻發出極為散亂的嚎聲。仔細看去,竟是成群的的凶獸在狂奔,百獸奔騰,震的山穀都在抖動。一些稍大的石頭禁不住這般轟動,失去平衡墜入山穀,一塊如同錐子一般的石頭,徑直刺入一隻倒黴凶獸的身體。吃痛使它亂了腳步,甚至來不及哀嚎,便被身後慌亂逃竄的凶獸撞倒,後來的凶獸也是直接踏過它的身體,被活生生被踐踏至死。
這種場景在血荒並不是很常見,凶獸們一般不會有這樣的集體行為,而出現這種行為隻能意味著一件事情。
它們在逃離這片區域,這片區域正在發生極為可怕的事情。
逃離點的中心,有著橫七八豎的躺著十多頭巨獸的屍體,這些凶獸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頭顱都被打穿。而且從沒有多少傷痕的屍體來看,極有可能是一擊致命。
在逃離點的一側,一片空地卻極為淩亂,一隻龍型的凶獸,正在瘋狂怒嚎。
龍型凶獸在血荒是極為高等的存在,所有龍型的凶獸都有成為“王”的潛質。
但是此時這隻龐然大物,卻是傷痕累累,雖然龐大的身子仍然聳立,但是從眼神中能看出,已盡露疲態。
順著它嚎叫的方向看去,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站在一個山洞外冷冷的看著龍型凶獸的“人”。
這人如同青年模樣,身穿著不知道是什麼凶獸的獸皮,體型挺直,一頭赤色頭發飛揚,猩紅的眼睛帶著血氣,無悲無喜,滔天的殺意猶如狂風肆虐,覆手而立如同魔神般俯視著凶獸。
“好吵!”青年喃喃道,隨即身形幽幽一閃,那龍型凶獸龐大的身軀猛的倒飛出去轟然撞到山體上,竟是在山體上硬生生撞出了一個巨大的石坑。
顯然,赤發青年出手了,但是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如何出的手。
反觀龍型凶獸,此時躺在地上,隻剩悲嚎。
“竟還沒死?”赤發青年很是詫異,身型一閃,卻是閃現到龍型凶獸頭邊,蹲在龍型凶獸眼前,伸出手按住龍型凶獸的額頭,冷冷的道:“凶獸裏麵,你也算是生命力比較頑強,不過你來錯了地方,倒是應該感謝你,很久沒有活動活動了。”
龍型凶獸露出了極度恐懼的眼神,輕聲低鳴,聲音中似乎帶著點點哀求之意。
“血丹,我便笑納了。”仿佛是沒有聽到聲音一般,按在額上的手猛地發力,一隻手插入龍型凶獸頭顱裏,順勢一抽,從它額頭間取出一塊拳頭大小到紅色命丹。
龍型凶獸瞪大了眼睛,雙腿在地麵上瘋狂抽搐,但是動作卻越來越慢,很快便沒了聲息。命丹是血荒凶獸生命本源,沒了肉體還能長出來,沒了命丹便是死亡,搶奪命丹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本就是血荒的生存法則。
收起命丹,赤發青年看了一眼淩亂的空地,忽的一陣風吹過,那裏還有青年的影子,空地又變得寂靜,不多時,山穀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逃離的凶獸感受到殺意消失,便原路返回,血荒烈日肆虐,唯有能避開烈日的山穀高山才能生存,所以逃的再遠,終歸是要回來的,況且戰鬥之後的屍體,也是凶獸們一場難以言喻的盛宴。
凶獸們瘋狂搶食著屍體,而那青年隻帶走了龍形凶獸的命丹。所以剩下的命丹,難免會引起比較強大的凶獸爭搶。
而這,又是一場血腥至極的戰鬥。
幽靜的山洞,樸素的草席,淡雅的石桌,赤發青年悠悠的坐下。一隻小獸從洞口躡手躡腳的鑽進來,忽然,小獸隻感覺空間一陣扭曲,便突然被人撫進懷裏。赤發青年撫摸著小獸,頭發漸漸褪成黑色,眼中的猩紅也消散,眼瞳如黑洞一般攝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