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就在皇城北郊,離得並不遠,但由於此次去的人眾多,加之有不少女眷,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就慢了下來,馬車足足走了兩日才到。
羽銘在馬車上晃晃悠悠差點睡著,看著後麵不遠處滄垣的馬車,心中猜測他有沒有把白靈帶來,但若一道聖旨下來,他又該如何阻攔呢?
羽銘這頭胡思亂想著,終於看到滄垣下車,身後隻跟了一個小廝,這次圍獵,大臣們的行李都很簡單,隨從也帶的少,畢竟皇上及後宮嬪妃們的東西還要找地方安置,自己又怎麼敢在這個節骨眼講排場。
羽銘隨身也隻帶了兩個小包袱,一個小廝,剛下馬車,就聽到了滄垣的聲音:“尚書大人。”
這突然的聲音把羽銘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滄垣正站在自己麵前,這是停車後直接就來找她了,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滄大人,嗬嗬……”羽銘也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尷尬地笑了笑。滄垣今日一改往常裝束,穿了件藏青色長袍,袖口和褲腿的地方用布帶束起,儼然一幅武士的裝扮,對比羽銘還穿著往日的廣袖長袍,滄垣的裝扮就顯得十分專業。
“白靈姑娘沒來啊?”羽銘明知故問。
“表妹上次跳舞,不慎扭傷了腳踝,在府中休養。”看著羽銘與往日無二的衣著,滄垣又開口了:“不知尚書大人箭法如何,今日圍獵,尚書大人可以好好活動活動筋骨。”
羽銘哪敢暴露自己的實力,擺了擺手,笑道:“滄大人說笑了,我一介文臣,何時摸過弓箭?倒是滄大人今日這身裝扮,看來是要在聖上麵前露一手了?”
滄垣倒也沒有否認,隻是繼續和羽銘寒暄了幾句,就走到前頭與大部隊會合了。
羽銘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漏了餡,畢竟根據上一世的經曆,滄垣應當十分討厭自己才對,肯定不會主動來和自己搭話。但想來想去,男裝的尚書大人和滄垣也隻有過一飯之緣,是滄垣吃人的嘴短?還是自己人設立得不穩?最後羽銘將原因歸結於自己沒有將覬覦白靈這一點表現好,還是不夠猥瑣。
皇上下了車輦,目光尋找著滄垣,在他身邊並未看到任何女子,心中有怒麵色也就不怎麼好,草草說了兩句話就讓大家先去住處休整,下午再集合打獵。
看著站在下麵不卑不亢的滄垣,羽銘都想為他鼓掌,這才對嘛,為了心愛之人勇於和權力作鬥爭。就在羽銘欣賞地看著這一幕時,忽然滄垣扭頭向她的方向看來,對上羽銘的目光後展顏一笑。
滄垣本就生得好,這一笑讓他周圍的風景黯然失色,羽銘愣了一瞬,回過神來暗自拍了拍胸脯,媽媽呀,這魔君就是個妖孽。
隨著皇上率先射出一箭,正中上空中一隻飛鳥,此次圍獵正式開始了。
羽銘連方便活動的裝束都沒換,她此次來就是打醬油的,看著不少大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不知今日打獵的桂冠花落誰家。
就在羽銘觀察眾人時,也有人在偷偷觀察著她。羽銘剛要收回視線,卻和對麵八公主灼熱的眼神撞了個正著,由於太過明顯羽銘也隻好對她點頭微笑了一下,卻惹得八公主嬌羞地垂下了頭。
……
這是什麼情況?
羽銘在腦海中不斷搜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原主與八公主有過任何交集。之前的命簿中並沒有宇鳴和八公主這一段啊。
羽銘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當初她請客在八珍館吃飯時,正好被路過的八公主瞧見,公主常年在宮中,偉岸健壯的禁衛軍見過不少,卻獨獨對羽銘這種文弱書生型的感興趣,又聽說尚書大人告病了很長一段時間,體弱多病的清高文人設定在她心裏紮下了根。今日一見,除了麵色略黃了些,羽銘也算是個長相俊秀的書生了。
再看過去,已尋不到八公主的身影,羽銘隻好自我安慰,是自己多心了也說不定。
獵場很大,四周都是圈起來的,避免一些猛獸的進入。今日的圍獵隻剩下午半天的時間了,圍獵一共三日,每天都會統計每人獵到動物的數量,三日結束後,獲得獵物多的為勝。
每人都分到了一匹馬,羽銘牽著她的馬在樹林裏慢慢走著,她連馬背都不想上,隻走到了樹林近處的小河邊,將馬拴在河邊飲水,自己躺在了大樹的陰涼處。
難得的閑暇時光,羽銘隻當此次來是休假了。
然而有人看不慣她這麼輕鬆,宋強騎著馬追趕一頭梅花鹿的時候,看到不遠處大樹下的羽銘,嘴角揚起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梅花鹿正好向羽銘所在的方向逃去,宋強沒有給它太多機會,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挽手拉弓,嗖的一聲,飛快地向小鹿射過去,一切隻發生在片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