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首先向道德製高點發起衝鋒，他大叫道：“哎喲喂，這不是滄海派新晉弟子孟德嗎？哎，有滄海派這麼個地頭蛇撐腰，想必你的狐人小女友是可以逃脫律法的製裁了。”
府尹老臉一黑，正欲喝斥，忽聞孟德正義凜然道：
“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孟德不過滄海派未入學籍的小小弟子，又怎可左右律法？”
他又向府尹拱手，轉身麵朝看客，讚歎道：“我東海府城在府尹的治理下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鄉鄰夜不閉戶，城中路不拾遺。”
“此足見府尹政務通達，品行公正，絕非因私廢公、趨炎附勢之徒。李四你實在多心！”
“不錯，不錯。”府中官員（主座除外）皆連連點頭，出聲應和。
孟德他可不是亂說、是拍馬屁啊，是擺事實，擺事實口牙。
接著，孟德發動連招，講道理：
“鄉親們，各位大人們，且聽我一言。”
“凡妖獸者，已開靈智，其馴服之難，更甚尋常獸類十倍，甚至百倍！”
“我觀這堂上妖獸，不吵不鬧，顯然已被馴服。可馴化之時，必有聲響發出。”
“趙叔、李嬸，你兩家與紫砂姐相鄰，敢問二位可曾聽到過獸類吠叫抓撓之聲？”
“沒有，沒有。” 趙叔、李嬸斬釘截鐵道。
“咳，”府尹張口道，“趙氏、李氏，你二人需細細回想，再做回答，此乃呈堂證供，不可輕言。”
於是二人眉頭鎖得緊緊的，不管真回憶還是假回憶一番後，給出同樣的答案。
“我反對！”李四急道，“這可不一定準，說不定他兩人忘了呢？”
“俺記性可好了，從來不忘事。”
“俺也一樣。”
李四轉了幾步，一拍腦袋，又道：“天生的，這隻妖獸天生比較安靜。”
府尹於是目視堂中一名官員，問道：“林教頭，你當過獸隊隊正，你怎麼看？”
“回大人話，此種白狐名曰‘哈吉’，縱使未成妖物，馴成前也是吵鬧不休，整天‘哈吉哈吉’叫個不停。”
“額——”李四急得直冒汗，忽然靈光一閃，道：“買的，她買的訓好的，現成的，哎，這你怎麼說？”李四得意地瞧著孟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孟德斷言，“紫砂的師傅多年以前就外出行醫，至今未歸。她沒有經濟來源，隻靠采藥謀生。”
“每每采藥回來，就把藥材給我父母處理，換取米麵肉菜，從未收過現金。我孟氏做事嚴謹，這些都記錄在賬，有賬可查。”
堂下立刻有人附和：
“不錯，老夫是開藥鋪的，紫砂娃兒從未賣過藥材，都是孟家夫婦替她處理。”
“是啊，紫砂這孩子心眼兒可好，有次幫老太婆我抗米，我想給她錢，她還不要咧。”
“你們，刁民，都是刁民。”李四滿臉通紅，大叫道：
“不管怎樣，反正這白狐就是妖獸，剛才已測過了的；反正這白狐隻聽這狐狸半妖的話，剛才你們已見識過了的。”
“不是她養的，還能是誰養的？”
此言一出，眾人一時寂靜無聲。
然而孟德卻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悠悠道：
“是不是她養的先放在一邊，你們看這狐狸，像不像一條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