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的格局有些淩亂,大大小小幾十個房間,有候演大廳、化妝間、音控室、更衣室、休息室、道具室等等,狹窄的通道裏工作人員、即將登台的或退台的人員來去匆忙,薛銀河怕被人詢問,看見道具室的門虛掩著,推門進去想先躲躲。
剛進入道具室,薛銀河立即一呆。道具室內一個中年女人正在歸置整理道具,看見突然闖進來的薛銀河,帶著幾分不悅道:“你是誰?進來幹什麼?”
“我想借個道具。”薛銀河隨口撒了個謊。
中年女人生硬道:“借什麼?”
薛銀河目光在屋內巡視一周,發現一張桌子上放著幾張舞會麵具,心裏一動:“我想借一張麵具。”心想:我要是戴上麵具,一會大搖大擺走出去大屁股肯定也認不出我來。
中年女人以為他是某個參賽者的舞伴,也不再過多盤問:“你自己挑一張,就不用登記了,記得以後進來先敲門。”
薛銀河堆起誠懇的笑容點頭稱“是”,隨便拿了張麵具戴上,就出了道具室。
道具室往裏,在通道的盡頭是一間標著VIP休息室的房間,一個服務生模樣的小夥子端著茶盤,拎著精致水壺敲開門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小夥子端著空茶盤打開房門正要離開時,裏麵一個男人吩咐道:“出去時帶上門。”
這夥子並不是什麼酒店服務生,不過是被領導臨時安排來端茶送水的,心裏為不能看到外麵的比賽一直積著怨氣,聽見吩咐,用腳一勾,隨便將門帶上,就沉著臉離開了。
門並沒被關嚴,還留著一絲縫隙。薛銀河好奇這VIP室內是什麼客人,躡手躡腳靠過去,從門縫裏往裏看。
VIP室內燈光明亮,兩個男人背對著門口,並排靠在沙發上,右邊的男人右手夾著根煙,左手搭在旁邊男人的肩上。由於這個男人袖口上縮,薛銀河清晰看見他手腕上方的手臂上露出一個“絕”字刺青。
刺青男人名叫宗澤,是宗淩越的六叔,練過幾年散打,據說在全國散打比賽中闖進了三十六強,拳法剛猛霸道,在比賽的最後時刻憑重拳KO過兩個對手,得了一個“絕殺拳”的綽號,在宗淩越成名後,就給自己這個明星侄子當起了保鏢。
宗澤輕拍著身旁男人的肩膀:“老弟,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讓那個女人死於意外。桌上是四十萬,事成之後,奉上另一半,你有什麼計劃嗎?”
“這件事……”
宗澤突然打個手勢示意他先住口,然後若有所覺地回頭查看,隻見房門開著一條縫。宗澤再次作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悄悄走到門口,猛的拉開門,向外張望幾眼,發現門外的這段通道並沒有人,這才鬆了口氣,關好門,坐回沙發上示意那個男人繼續說。
薛銀河在那個男人停聲的時候已經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急忙撒丫子閃人了,心裏惋惜地想著:不知道哪個女人又要在這種黑暗勾當中喪命了,如果你是好人,願天保佑你能躲過故意的意外!
那個男人繼續道:“這件事我一個人辦不了。做剖腹產手術至少需要兩名醫生,如果我一個人做,這不合乎規程,手術室的麻醉師、巡回護士可不是白癡,他們根本不會讓我動刀。”
“你是讓我再拉一個醫生下水?”宗澤有些不滿,“你要搞清楚,我們做的事要比地下工作者還要隱密,多一個人知道風險就成倍增加。”
“那就隻好找個無辜的醫生背黑禍了。”
“誰?”
“我們科室的江雪醫生,她是新手,經驗不夠豐富,有人追查起手術意外的事就往她身上推,說是她手術不慎出的醫療事故別人更容易相信。”
宗澤問:“你準備什麼時候給她剖腹產?”
那個男人道:“星期六的晚上我值班,也就是明天晚上,我會以病人病情需要為由,要求立即手術,那時人少,請江雪做手術助手也合乎情理。”
宗澤抽了口煙,深思一會道:“我還是不放心,我想進你們醫院手術室見證這次意外的發生。”
宗澤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到時你就冒充我的實習生,最好再帶一個年輕人一起去。”
一樁惡毒的陰謀就這樣謀劃而成,可惜薛銀河並沒有聽到,也猜不出陰謀要針對的會是李紅豆和江雪,更想不到這陰謀敲響了李紅豆的喪鍾。
————————
第五個參賽選手舞蹈結束,主持人手持話筒走上舞台宣布:“下麵出場的是6號參賽者簡幽,她的舞蹈名字叫《浪跡天涯》,背景音樂就是我們心目中的偶像阿越所唱的《浪跡天涯》,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請上我們的6號參賽者簡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