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原鎮坐落在風景秀麗的秋水河畔,是秋水市發展新農村建設的典範小鎮,又由於處於省邊境,貿易往來頻繁,經濟繁榮不亞於市區。
長途汽車呼嘯駛入井原鎮,薛銀河目光飄向車窗外,嘴角逸出個得意的微笑,“那幫兔崽子們,這下找不到我了吧!”
薛銀河勉強念完了小學,沒什麼文化,在十九歲時因組織幫派參與鬥毆被判入獄五年,今天早晨剛被釋放。
五年監獄生涯,終日聆聽政府的諄諄教誨,潛移默化中薛銀河已經不想再踏入黑社會,學一門技術,找一份工作,才是生存王道。
可是以前那幫兄弟知道他出獄,翻天覆地找他回去做老大,他隻好悄然逃離,來到這個遙遠的邊境小鎮。
汽車駛進鎮中心時,路上行人漸多,司機不得不放慢了行速。薛銀河拉開車窗,將頭探出窗外,像初次進城的農民,驚歎的目光四處流連,窗外宏偉建築、繁華街道讓他瞠目。
被監禁五年,讓他變成了井底之青蛙,看到的隻是頭頂那片狹小的天空,時代的進步、人文的變遷,這些他都無法體會,再次踏入社會,原來外麵的世界是如此新奇美好!
這時車窗下走過一個穿著低胸紅色T恤的姑娘,薛銀河極力把頭伸出窗外,從上至下,貪婪的往姑娘衣服領口裏看去,嘖嘖,粉紅色蕾絲花邊的,好迷人的乳溝……
紅衣服女孩似有所覺,抬頭看見薛銀河肆意欣賞的目光,嚇得一手捂緊領口,一手將喝剩一半的礦泉水瓶奮力向薛銀河臉上扔去,還橫眉怒目罵一句:“流氓!”
薛銀河絲毫沒有偷窺被發現後的局促,坦然的露出個如朝霞染紅天邊的燦爛笑容,然後輕輕一偏頭,躲過飛來的礦泉水瓶。
礦泉水瓶嗖的一聲,從車窗飛進車內,像一個沒引爆的手榴彈狠狠砸在一個漂亮孕婦的大肚子上。
孕婦驚呼一聲,瞬間臉色煞白,雙手撫著肚子痛苦地叫著:“哎唷,疼,啊,好疼……我的孩子……”痛苦和緊張讓她額頭上涔出一層密密汗水,幾個懂事的大媽關切地不斷勸導:“姑娘,趕快就近去醫院看看,孩子可不是小事啊!”
“我……我老公不在,誰……誰幫幫我?嗚嗚……”孕婦痛楚的站不起身,焦急的淚水伴隨著哭聲從眼框湧出。
車內頓時亂作一團,有罵扔瓶子的,有幫忙出主意的,也不乏看熱鬧的,薛銀河向車窗外看去,剛才那個扔瓶子的紅衣服女孩已經沒了蹤影,車內叫嚷著讓孕婦下車去醫院的人不少,可是肯伸出援助之手的無一人。
“師傅,快停車。”薛銀河心急如焚,急忙抱起孕婦準備下車,這可是兩條人命,即使這事不因自己而起,也不能坐視不管。
司機扶著方向盤張望幾眼,麵容有些憂慮:“路邊好像有兩幫小混混要幹仗,我們……還是到前麵停吧!”
司機也是老江湖,兩幫混混劍拔弩張,如果有一輛車剛好停在他們旁邊,又有人從車上下去,在這危急時刻,兩幫人都會考慮是不是對方叫人來了,萬一打起來,汽車非被砸不可。
“別他媽廢話,快停車!”薛銀河急不可耐,在車門上狠踢一腳。
“那……那你快點下。”司機猶豫了一下,停車打開車門,薛銀河剛抱著孕婦下車,司機立即加足油門,揚長而去,生怕惹上了那些混混。
那兩幫小混混,一幫十幾人,一幫二十多人,手裏全拿著棍棒,相隔著三四米遠,互相對峙著。
薛銀河下車的位置恰巧是兩幫小混混對峙的中心,他的到來,讓所有人緊張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
“敢明目張膽在大街上動手,看來這鎮的治安有些問題。”薛銀河心裏念叨一句,沒有時間也不想再去插手管黑幫的事,看見南邊一幫混混身後駛過一輛出租車,急忙勾了勾手,示意出租車開過來。
“哪兒來鳥人?抱著大肚婆還敢來挑釁,分明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一個光頭青年把薛銀河的勾手理解成了“有種放馬過來”的意思,頓時火冒三丈,“弟兄們,上!”舉起手中四棱木棍向薛銀河頭上掄去。
“傻逼啊你!”薛銀河想解釋已來不及,轉身一個側踹,一腳將光頭踢得倒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