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富麗堂皇的殿堂中,張頤一身華服坐在一方雕刻著複雜圖案的寶座之上,不過此時他正焦躁地搓揉著額頭,又怒又惱聽著他的臣屬們在那邊爭吵。
按理說,他祖上往上數八輩都是白身,穿越成張魯這個一方君主就是件天上砸餡餅的好事,而且作為一名資深的三國誌係列玩家,對於三國的事情尤其是各色武將自然耳熟能詳,加之經過近兩個月的適應,他已經能漸漸習慣穿越成張魯的身份了。
不過他仍然會被某些事情所煩憂,例如他完全沒能習慣下屬們經常因爭吵產生的嗡嗡聲,就像在蒼蠅群中有人拿錘子錘你的頭,雙倍暴擊。
這不,一名長著圓滾白淨大臉,下巴隻留一撮稀疏胡子,作富商打扮的楊鬆出列,環視左右大聲說道。
“諸位,諸位,莫要爭論,且聽老夫一言,如今赤壁大戰孫劉聯軍大敗,劉備不知下落,孫權退守吳郡,曹操席卷荊州、江東天下大勢已然明了。
且據上庸的探子來報,張郃已領一支兵馬不日便將抵達,上庸的申氏兄弟已經做好準備獻出城池了,屆時曹軍便能逆漢水而上直抵我們漢中了,值此兵馬進逼危殆之時,還望天師早做決斷。”
此時,一直站在張頤身邊沉默寡言的功曹閻圃聞言也出聲道。
“主公,陽平關下最近抓到不少冒充商人的曹軍斥候,想來曹軍也有意圖染指陽平關”。
陽平關自古以來就是漢中的西北門戶,如同的人的咽喉般控遏著整座漢中平原,這兩道消息加起來就是曹老板準備圍攻漢中了,聽聞此言,底下嗡嗡的爭吵聲更加劇烈了,張頤坐在上首也更加頭疼無奈,幾次想張口都被底下的口水聲給淹沒了。
由於張魯政權統治是采取政教結合的方式,對內禦下比較寬容,少以嚴苛的條律約束部下,即便是張頤到來有心整治,短期內也無法改變,所以殿前爭吵實屬常事。
兩個多月前,在知曉自己穿越成為張魯後,他還暗自歡喜了一段時間,雖然不比同時期那些梟雄豪傑人物,可畢竟也是割據一方的土霸王,加之喜愛三國誌係列遊戲的他在得知如今是建安十三年的時候,還很慶幸自己這個土霸王還能多當幾年,不曾想剛過兩個月,噩耗就來了。
“孫劉聯軍居然在赤壁大戰戰敗,荊州全境臣服,柴桑、廬江、建業均被曹老板趁勝攻下,曹老板席卷天下之勢已然不可阻擋!”
張頤第一時間聽到赤壁戰報的時候差點沒有眼冒金星,當場暈厥過去。原本即便是曹老板勝利了,張頤也可以學習曆史上的張魯果斷投降,做一個富家翁也罷。
可壞就壞在他剛穿越來的時候,遇到了曹老板的使者來訪,商議清剿盤踞在秦嶺中的流賊和氐族(經常襲擾關中三輔地區)。而張頤自小受到文學作品以及係列遊戲的熏陶,本就對曹老板十分不感冒,加之使者要求實在過分,態度十分倨傲,氣急的張頤直接讓人把使者下獄關禁閉,結果那個使者好死不死的是個心高氣傲之輩,受不得如此屈辱,直接在獄中上吊了。
這下好了,張頤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使者就在他地盤上掛掉的,百口莫辯,要知道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這下好了,張曹的關係惡化瞬間惡化。
得知自己的使者被殺的曹老板,直至昨日,又派了一名信使前來,帶來的信上曹老板怒斥了張頤的擅殺使者的作為,必定要大軍壓境,反正言語之中就是你給我等著的意思,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殿前商議。
不過要不是張頤之前把使者“殺了”,估計現在大殿上文武也不用爭吵是抗曹還是降曹了,以曹老板如今的威勢,恐怕不用大軍一到,漢中全境已然望風而降了。
就張頤個人而言,他自然不想降曹的,雖然有張繡降而複叛仍被優待等諸多曹軍善待降將的先例,但現在局勢截然不同了,天下大勢明朗,連三國鼎立恐怕都不複存在,而略知曹老板脾性的張頤很懷疑,若是自己不做抵抗便投降,恐怕曹老板會拿自己殺雞儆猴,即便投降當場不殺,後麵的小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張頤是叫天叫不應,叫地叫不靈。作為一名普通的大學生,他對行軍打仗、權謀詭計之類全都一竅不通,又如何能輕鬆抗擊曹老板,所以近來忐忑不安的張頤頓時陷入到了極度糾結之中。
就在張頤猶豫不定、躊躇煩躁之時。一名身披軟甲,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披甲將領走進大殿,手持長槍,以長槍搶地,巨大的顫動嗡鳴聲讓大殿內其他文武頓時停下口舌之爭,紛紛詫異地望過來。
將領正是“張頤”之弟,張衛,字公則,在軍中及殿中文武中頗有威望,隻見他麵帶怒色,鏗鏘有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