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冽冽的山崖上,女人身著一襲紅裙,赤足站在崖頂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身後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女人未挽起的發與裙擺隨著山風在空氣中劇烈的搖擺著,而天空中低壓壓的烏雲暗示著大雨的到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淩亂而又急速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眨眼就到達了女子的麵前。
“音兒呢?”馬背上的男子陰翳的聲音傳來。
女人聞言抬了抬眼皮,看向馬背上一身喜服的男子。
“燕墨煊,你愛過我嗎?”一道輕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男人聞言愣了一瞬,他以為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否則她怎麼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燕墨煊,你愛過我嗎?”女人又問了一遍,這次的聲音很大,男人想忽略都難。
他用咬牙切齒的語氣說:“你何必多此一問?”
南棲苦笑的扯了扯嘴角,努力忽視掉心髒處傳來的鈍痛,“我想讓你娶我!”
“不可能”,男人回答的很快。
“如果我非讓你娶我呢?”女人倔強的說道。
“沒有如果,我不會也不可能娶你”,男人的聲音很堅定。
“那姐姐的命呢,你也不在乎了嗎?”
“你敢!你若是敢動音兒一根汗毛,我要你整個南府陪葬”,男人狠狠地說道。
“哈哈哈”女人聞言大聲的笑了出來,隻是臉龐劃過的淚水卻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她直勾勾的盯著男子的眼睛,“你若想救她,先打贏了我再說”,說著,她拔出了腰間佩戴的長劍。
“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隻需要告訴我音兒在哪兒,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情分?”
接下來是女子的嘲笑:“若是你顧念以往的情分,怎會愛上我姐姐?若是你顧念以往的情分,怎會逼得我走投無路?燕墨煊,先認識你的人是我,為何你會愛上我姐姐,我哪裏比不上她?”
“你哪裏都比不上她,在我眼裏,你連音兒的一根發絲都比不上。”
“是嗎?”
南棲嘴角的弧度又加大了,“那就拔劍吧,今日我們總歸要做個了斷,你打贏了我,我就告訴你姐姐的下落。”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男人掃起地上的一截樹枝向女人執劍的手腕刺去。
女人側身狼狽的躲過了男人的攻擊,隨後足尖輕點,執起手中的劍向馬背上的男人襲來。
馬背上的男人冷笑一聲,身形一晃就繞到了女人的身後,大掌握上了女人纖細的脖子,似乎隻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把女人的脖子掐斷。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
“你別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你用來防身的,與我打,你簡直是自不量力。乖一點,告訴我,音兒在哪兒?”
乖一點?
哈哈,如今到了這種地步,燕墨煊還以為她是在胡鬧。
“我已經殺了她。”女人冷漠的說道。
“胡說八道”,男人收攏了五指:“快說,音兒在哪兒?”
“我真的殺了她,哈哈,你來晚了”,南棲瘋狂的笑了出來,“我把她帶到了崖邊,然後從她背後一掌把她推了下去,哈哈,你是沒有看到姐姐那雙驚恐和不甘心的眸子,那叫一個淒慘無助,燕墨煊,你這輩子也見不到她了。”
“你胡說!”男人怒火攻心的用盡全身的力量一掌拍上了女人的後背,女人“噗”的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前飛出了十幾米遠,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倒地後的女人又連吐了四五口鮮血,就連胸前的紅衣都被鮮血染成了一大片的暗紅,五髒六腑被這一掌震得仿佛錯了位,但是身體的疼痛遠遠抵不上心裏的疼痛。
這時女人還在笑,隻是那笑未曾達到眼底。
她勉強撐起身子,看著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燕墨煊,此刻身穿喜服的男子卻與記憶中的男子重疊了,她仿佛看到了年少時初見的那個少年,一身鎧甲上沾滿了肅殺與冷清,但一張臉卻是溫煦謙和的,隻是冷清的眸子裏麵藏滿了很多不知名的情緒。
十一歲的少年已經長得很好看了,那一刻,南棲仿佛聽到了花開在心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