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見你,成尉。
周籽月看著麵前這棟陷入黑夜的高樓大廈,不由深深地閉上了眼睛,又再次張開。那一瞬吸盡麵前所有的氧氣,狠狠地憋在心裏,抑製那糾結愧疚的心情。不知道該如何訴說,此刻無力的心情。
默默地走進去,按了電梯,發現那個“20”變得格外刺眼。這不是他們約定好的嗎?住在20樓,最好住一生。
“籽月,我們以後住在20樓吧!“
“因為你,因為我愛你。”
回憶的末角是那人笑容依舊,我的心聲無地埋葬。
“叮~”一聲,電梯的門忽然開啟。周籽月呆呆地看著暖色調的燈照射在地板上,好似成為她心中唯一的光亮。腦海是一片渾濁,真的不知道,這次問陳越倫拿了成尉的住址是對是錯,可既然都來了,那就去把自己的心看個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走進那個寫著1120的房門。
越走越近,看到門前那熟悉的背影,心髒跳動地厲害,連呼吸都快暫停。
不知道麵前的男子是不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一瞬回眸,像是魔愣般,沒有動靜。
人影就這樣撞進了周籽月的視線,眼睛被憋著的淚水弄得疼起來。那雙總是滿含溫柔的溫潤眼睛,已經黯淡無光、毫無生氣。那原本嬉笑的麵容,以一種她從不知道的表情望著她,像是麻木,更像是交雜了太多的東西,從而看不出來的情緒。
要多久才能把你對別人深深的愛去掉呢?那是不可能的,它隻會讓你痛得生生麻木。
趙成尉那一瞬的晃神,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多到周籽月還沒來得及看完,它們就一閃而逝。
反應過來的趙成尉頭也不回地進了房子,將身後呆立的周籽月狠狠地關在門外。怎麼可能不在意?愛了那麼久,不是說一下就會沒有的。得到的背叛的愛,那就是不得不存在的恨。趙成尉就把外麵那個惦念了這麼久這麼久的人,恨了這麼久這麼久的人,壓下所有難過,把他當作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前的事物一下模糊一下清晰,像是無法聚焦的老攝像頭。周籽月看著門牌上的“1120”,咽下那要冒頭的難過,頭靠在門上,說了起來。
“成尉,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聽到這些話,但是這可能是我們未來最後一次聊天了,”她不得不停下來,平息那已經顫抖的聲音,“我們認識了8年,相愛了3年,最後我離開你,獨自自私地活了5年。我來了,是想對你道歉,讓你丟掉最寶貴的時光陪著我這個人渣過了。我知道我無法將那些年華補給你了,可我隻想挽回你……"
“所以呢?你為什麼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你不要補償我嗎?為什麼要來找我?讓我快因為愛你這個人而痛到麻木的時候,你竟然還出現在我的麵前,這到底是為什麼?!“門後那熟悉地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聲音響起,帶著不曾聽聞的冷漠。
周籽月不由苦笑,那年她因為自己的學業和父母而放棄了和他再一起,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如今又有什麼樣的理由去挽回他?而且,五年了。誰又能夠保證成尉會還原諒自己?無非是癡人說夢了。
“對不起。”周籽月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將她與自己曾經深愛如今仍愛的人分開的門。不由地苦笑起來,這無非就是報應吧。向前走一步停一步,多麼期盼那扇門的主人會出來,可是她知道,那個被她深深傷害的人不會這麼做的。周籽月,你活該!她對自己說道,恨不得給曾經的自己扇幾個巴掌。
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她知道自己如何挽回都是沒有用的了,所以蹲坐在電梯口前無力地望向那扇門的方向。
我盡力了,做到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怪我好嗎?
就此,她轉身離去。忽地,寫著“1120”的房門打開了,那個長得挺拔俊俏的男人用一種深深的情緒望著她嬌小又脆弱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了盡頭。(這是之前寫別的文寫的,但我覺得和此文很配,我改了改,發了上來。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