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攤牌
老頭內心掀起驚濤駭浪的時候，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長風的眼神會這麼淩厲，這完全是一種武林高手才具有的眼神。他可是一個有著幾十年功力修為的人，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竟然產生出了赤裸裸被人盯著的感覺。
他是教過長風武術，可教的都是一些粗淺的防身把式，就憑那些東西，長風怎麼可能成為一個武林高手。他甚至懷疑，長風是不是這些年在外麵，有什麼奇遇，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跟別人學了高深的功夫。
老頭躺在搖椅中閉目養神，長風也沒有說話，場麵出現一種詭異的安靜。
長風沒有催促老頭，他知道在自己提出曾不凡的名字，再顯露出淩厲的眼神後，老頭的內心現在肯定波瀾起伏，給了他這麼大的震驚，總要再給他回味的時間。
突然老頭動了，手中的旱煙袋劃過一道虛幻的軌跡，以不可捉摸方向的路線，向長風掃了過來。
長風一直注意著老頭的變化，在老頭的手一動的時候，他也動了。仿佛一陣清風吹過庭院，他的人已經站在了五米以外的地方。
長風皺著眉頭說：“喂！老頭！這種玩笑開不得，會出人命的！”
老頭嘿嘿一笑說：“哎呀！煙癮犯了，想抽袋煙，看把你嚇得！”
說著就要把煙袋伸進煙荷包，動作頓了頓，又把煙袋抽出來，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重新拿起長風給他買的香煙，打開包裝抽出一根，點燃了美美的吸了一口，讓煙霧在肺部停留了一會兒，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老頭的模樣在煙霧彌漫中變得虛幻起來。
或許真的是煙癮犯了，一根煙被他吸了四口不到，就已經燃燒到了煙蒂。
老頭屈指一彈，煙蒂帶著暗紅色的光點飛射到遠處的牆根下。
此時的老頭仿佛將死之人又活了過來，變成了一個精力四射的青年。看到老頭的變化，長風沒有驚訝，他知道這才是老頭的本來麵目。
眼中精光一閃，緩緩的問：“小子，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話聽起來沒頭沒腦，長風卻是明白。老頭是在問他，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有高深功夫的。
既然要攤牌，長風就沒打算要隱瞞什麼，“大約十年了吧。”
老頭一陣愕然，繼而又是一聲苦笑：“十年了？你小子可真是夠能忍的！”
長風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語氣凝重地說：“你應該知道這十年意味著什麼。十年了，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今後也不會說。所以，雖然我不知道你到這個村子裏來是因為什麼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你仍然可以悠哉悠哉地住下去，沒人會打擾你。有一點，希望你能答應我，不要為難我的父母。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不滿都衝我來，不管什麼事，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
雖然和老頭相處了將近二十年，可他一點都不了解對方。為了父母的安全，長風不得不把話說在明處。
老頭仿佛又回到了老人該有的狀態，懶洋洋的說：“難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嗎？你放心，我這一生行事，奉行的是冤有頭債有主的原則，不會牽連無辜的人。”
長風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很認真的說：“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老頭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往下說，而是問了一句：“你以為你不說出去，我就可以再繼續住下去了嗎？”
長風一愣，不明白老頭為什麼這麼說。
老頭接著解釋說：“你已經結下了武林中的恩怨，你以為事情是可以輕易了結的嗎？那些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你以為那些人都像你一樣菜？我在他們的麵前能隱藏的住形跡？所以，也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這次輪到長風愕然了，作為一個對武林一點都不了解的超級菜鳥，老頭說的情況，他確實沒有想到。
冷汗瞬間浸透了全身，從密布在皮膚表麵的汗腺，淙淙的往外冒。他想到了父母，如果不是老頭的提醒，很可能因為自己的大意，而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