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白墨卿驚呼道。
“嗯?”
白墨卿頓了頓說,“沒事,隻不過僅憑現在的線索你們就把真凶抓到了?”
“不是抓到的,是他自己送上門的,”李司直推開門後繼續道,“京兆府的人想了個法子,將銀線放回了崔府門前,然後埋伏在附近,按理說這麼做不可能有效果,偏偏今上午還真有人看到銀線後收了起來。”
李司直打開地牢的大鐵門後繼續道,“並且那人被捕後居然承認人是他殺的,喏,就是這位。”
透過鐵獄門白墨卿看到了身穿翻領杏色袍正低著頭的“犯人”。
李司直將獄門鎖打開。
“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白墨卿走近那人後蹲下說道。
“你是怎麼作案的。”
“先將門吏用刀殺死,然後等崔三公子回來後用銀線勒暈再用刀捅死,最後撒上梅花,可以了嗎?”那人抬頭看向白墨卿。
“銀線為何不帶走,你既心思如此縝密為何會這麼輕易露出馬腳。”
“忘了,你們用計。”
“說出幕後主使,我們向你保證會立馬將他捉拿歸案,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威脅。”白墨卿站起身說道。
那人愣了一下,“沒人,是我自己做的,我和崔三公子因賭結仇。”
“如何?”李司直鎖上獄門後問道。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這些案件細節怎會被外人所知。”白墨卿沉思道。
“你是說,有細作?”
“嗯,隻不過不知在何方衙署之中。”
“大理寺和京兆府好排查,至於禦史台和不良人就要上報了。”李司直想了想後指指那人道,“那這人該作何處置。”
“先關著,禦使台來帶人時說明一下情況。”白墨卿說完徑直走出大理寺大門。
年紀輕輕就位至大理寺少卿,非同一般的分析及判斷能力從少時起就伴隨著白墨卿。
在白墨卿打碎過的諸多迷鏡中最令人稱道的當屬嶽陽樓裏相當出名的一件詭事,傳聞鬼穀子於嶽陽樓上留下一句謎語:“吾乃湖海郡人,長於七十二術。”無數人為猜此謎興奮,但接下來的詭奇之事隨之開始。有一夜,嶽陽樓空無一人,卻傳出一陣哭聲,接著第二日整個樓梯似乎都在旋轉,樓中之人似逃也逃不出去,過了幾日後再進樓的人便會看到那句謎語已經不是粘在牆上,而是直接印在了自己的眼皮裏。這件事無疑給嶽陽樓籠上了一層迷紗。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局中之時白墨卿就開始派人四處進行搜查,最終在冷靜的思考與觀察中找出了造局的元凶,是一位官員利用多年以來嶽陽樓謎語的暗示,將曼陀羅和一種來自西域的名為烏羽玉的植物研成粉末塗抹在牆壁之上,在傍晚時又撒在空中,想就此讓嶽陽樓成為無人敢進的鬼樓,企圖在樓中偷建地室來藏匿自己私藏的珠寶器物,這也是為何有些人除看到謎語外還出現了其他幻覺。
經此一事朝中人都知道了大理寺來了那麼一位能立於亂局迷局中而不亂不為之所迷的少年。
這種常見的帶些許詭異的案件對白墨卿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現今此案似乎隻需抓出細作再通過此人順藤摸瓜揪出真凶後就可以結束了,誰也未曾料到對方放出的用以混淆視聽的迷霧恰好讓白墨卿抓住了破局的關鍵。
“嘶,好像不是很妙啊。”正在百草堂二樓露台觀天象的沈安黎一眼就注意到了天空中出現的熒惑守心(火星在星宿內發生“留”的現象)這一不祥之兆。
唐瑜天正在樓下不停地走來走去,思索著近些天發生的事情,腳步踏在木地板上的聲音一下一下地傳入站在櫃台後整理藥櫃子中藥材的齊叔的耳中。
此時的狀況用山雨欲來四個字作形容恐怕是最為應時對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