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以後回了汴京要收起自己的性子,不要再耍性子了,以後安心的做你的世子妃知道嗎?去了汴京後就把性子收斂些,女孩子不能這麼莽莽撞撞,打打殺殺的!”

“阿武,以後不要再任何人透露你習武的事,汴京女子不喜歡這樣的,你要是太粗魯,在那邊交不到朋友的,以後學學你娘,學學你堂妹,別總是動不動的耍小性子。”

“阿武啊,我的阿武,以後爹爹娘親哥哥,都不在身邊,以後要聽世子的話,不要任性,受了委屈給爹爹寫信,不要和世子鬧脾氣,不要衝撞王爺,王妃,你的性子太魯莽,爹爹不放心啊。”

耳邊是爹得一聲聲的叮囑,眼前卻是路府滿門抄斬的畫麵。

畫麵一閃而過,曾經爹爹的不安,娘親的擔憂,哥哥的關懷似乎就在眼前。

路芙蓉親眼看著許久未見麵的爹爹,大哥,娘親死在她的眼前,看著她們身首異處,而她的腦袋同樣被人踩在腳底下。

此時的路芙蓉哪有平日的高貴和清冷,有的不過就是狼狽還有對薛仲歙的恨意以及對自己的自以為是而感到深深的自責。

平日裏端莊的女人此時早已亂了方寸,想上前救下那一個個跪在刑場的親人,隻是此時的她身體動彈不得,她的雙手被人挑斷手筋,雙腳被人打斷。

因為掙紮的太過厲害,讓踩著她腦袋的那隻腳有些移動,而那隻腳的主人似乎在看著一隻困獸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眼神中滿是得意和滿足。

薛仲歙此時看著路芙蓉眼睛充血,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看著前方的刑場內倒下的一具具身首異處的屍體,他眼神閃過憐憫,隨後像是和路芙蓉商量似的詢問道。

“世子妃,看到了嗎,你們路家已經沒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底氣和我平起平坐,有什麼資格做我端王府的正妃!”

“薛仲歙,我要殺了你!”

此時的路芙蓉渾身都在顫抖,前方的刑場內是路家滿門的鮮血,而她同為路家兒郎卻被人踩在腳底下羞辱,聽到薛仲歙的話激動的想把他生吞活剝。

“殺了我?你還有這個能力嗎?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路芙蓉嗎?”

薛仲歙仿佛聽到什麼最好笑的笑話,鬆開踩著路芙蓉腦袋的腳,湊在滿臉是鮮血和汙垢的路芙蓉麵前,眼神露出嫌棄和譏諷。

“你們路家,之所以成為這樣的地步,路芙蓉你就是罪魁禍首!”

“路家滿門忠烈,可惜啊,可惜生出你這麼一個叛國賊,他們全部都是為你而死的,路芙蓉,最該死的人是你!是你路芙蓉,可惜他們為了你,為了你不惜滿門抄斬,也不願意供出你,實在是太可惜了。”

薛仲歙的話像是一把把利劍穿透進路芙蓉胸口,身體上的疼痛抵擋不了心理上的疼痛。

而她想反駁,不是的,這一切不是她做的,但是卻徒勞,忽然記起在一刻鍾前,她喝下的一杯茶,她這才驚恐的看著薛仲歙身後女人,女人身影藏在屏風後麵,露出衣衫一角。

那熟悉的麵料,還有那熟悉的身材,讓路芙蓉如夢初醒,原來是她。

當發現一切都是她所作所為後,路芙蓉嘲笑自己曾經的無知,和天真。

真如薛仲歙所言,路家滿門抄斬是她太蠢太天真,把所有的一切告訴她,以為她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可是,最後卻被最親近的人背叛,路芙蓉心如死灰,看著前方血流不止的路家滿門,路芙蓉眼中再無一絲生機。

“怎麼,現在不想反駁了?是不是也想和他們一樣就這麼死去?路芙蓉,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痛快的死去的!”

薛仲歙像是看出了此時路芙蓉眼神裏的絕望,一把抓著她的脖頸試圖讓她和自己對視,但是看到路芙蓉眼睛一片死灰,仿佛

“路芙蓉,想死嗎?想和你們路家所有人一起走嗎?可惜啊,可惜,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的死的,我要你受盡這世間所有的苦,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活在痛苦中,因為這是你背叛我的下場!”

薛仲歙的話言猶在耳,像是噩夢一直追隨著在地窖中的路芙蓉。

當刺眼的陽光照射進路芙蓉的雙眼時,讓路芙蓉恍如隔世,仿佛在做夢似的。

“小姐,小姐,你怎麼把紅蓋頭給起了,被人看到了不好!”

路芙蓉站在有陽光的地方感受著陽光給她的溫暖,感受著眼睛能夠看到的歡喜,聽到聲音後轉頭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