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一陣一陣地襲來,水泥路上尤甚。
路上有剛修時壓出的一排排直線,寬度剛好一隻腳的大小。
薑寧有強迫症。
她一手撐著小黑傘,一手忍不住撫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邁著步子。
細看,步子大小與直線寬度一般無二。
到了目的地,她指尖微動,蔥指握著傘柄挽了一個漂亮的傘花,收住了傘。
這裏是一處民居,白牆黑瓦,小橋流水。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端著滿滿一盆水出來,見了薑寧,滿臉喜色,道:“阿寧回來了啊!”
“嗯。”
薑寧轉頭,拐了個方向,接過老人手中的水,徑直倒進下水道裏。
“回來拿點東西就走。”
這裏是原身從小生活的地方,前段時間剛搬了家,東西多多少少還有些沒置辦齊全,薑寧回來拿點必需品。
等收拾完東西,夜色漸黑。
薑寧收拾了兩大箱必需品,其中有幾台貴重的攝像機,原身是個記者,在一家媒體工作,攝像機是原身靠平常的積蓄買下來的。
薑寧的車在前幾天借給同事了,東西太重,她叫了網約車。
地方比較偏僻,網約車還有一會兒才會到。
薑寧靠在路燈旁,很是沒耐心地用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水泥地。
她閉著眼,嘴裏輕哼著不著調的曲子,沒一會兒,眉間的煩躁便消失了大半。
再睜眼,身旁多了一道人影。
薑寧的黑色小高跟旁堆滿了煙屑。
微弱的火星在夜色的襯托下明明滅滅,一支煙將近燒到了尾部,微光將男人指節襯的修長。
男人一身衝鋒衣,拉鏈一直拉到了領口,遮住了下頜,鴨舌帽被他刻意拉得很低,隱約隻見高挑的一截鼻梁以及緊抿的顏色淡的發白的薄唇,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濃濃的厭世感。
黑色的身影籠罩著薑寧,又極具侵略性。
良久,男人開口道:“明天下午三點,星耀酒店。”
“嘖。”
薑寧低著眼,隨口應著,“知道了。”
說完,又閉上了眼。
——
會場上西裝革履,各界才俊雲集。
兩人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拿了些吃食。
染西無聊地攪著手中的湯匙,挨個給薑寧介紹在場人士。
“看見沒,你前麵那個灰色西裝的,今年二十有八,是娛樂圈的龍頭大哥,人稱媒界鬼才。”
薑寧沒多大興趣,這些人她早已爛熟於心,隨意瞥了一眼就被一旁的男人吸引住。
染西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臉了然,
“那人名叫衛紛,阮氏集團的太子爺,平生最喜歡賽車和遊戲,聽說最近投資了一個俱樂部,發展好像還不錯。”
薑寧依舊是盯著他細細地瞧著。
許是薑寧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衛紛下意識朝這邊看了一眼,嘴角的輕笑轉眼就轉為驚恐。
!!!
他不死心的揉揉眼又看了一眼,好巧不巧的是一大群人過去挑著甜品,把人給死死的擋住了。
侍應生走了過來,染西挑了一杯威士忌,轉頭問薑寧:“喝嗎?”
薑寧搖了搖頭,移開目光,“不了,你喝吧。”
原主生理期一向不準,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幾天了,每次都是疼的死去活來,她可不敢喝。
她要了一杯熱牛奶,一口熱的下肚,才覺渾身通暢了不少。
岑家長子上台剛發完言,染西便使了個眼色,跟著目標任務沒入黑暗之中。
薑寧的長相是那種偏暖型的,但周身的氣質又給人一種淡然,相處下來又會發現這人有點逗比的潛質。
短短幾分鍾,就有世家公子蠢蠢欲動前來搭訕,薑寧淡笑著搖搖頭。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不耐煩的前奏。
看著自己眼前不斷揮舞著的爪子,薑寧想給人家弄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