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班了!又是充實的一天啊。”
一位成年女性靠在櫃台邊伸懶腰邊喊道。長舒一口氣,她看向另一邊收拾書包的少年,想了想說道:
“我說……我給你批個長假吧,你也該開始好好備考了吧。”
少年整理好東西,往自己身上掛上單肩包,裏麵還放著一張嶄新的情感缺失症診斷書。他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說道:
“不了,高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比起這個,今晚要吃什麼更值得思考吧。”
“對哦,你也開始自己下廚了呢……不是,別拐話題,你……”
“那麼,我就先離開了,再見,伊莎貝爾店長。”
少年禮貌打斷對方話語,拉開貼有飲料價格廣告的玻璃推拉門。
伊莎貝爾欲言又止,無奈地看著對方,趕在門快關上的瞬間喊了一句:
“離!記得鹽先往勺子裏倒!”
哢噠!
搶在門合上的沉悶碰撞聲前,伊莎貝爾的話語飛入離的耳朵,雖然離本來就是這樣做的……
這裏是位於市中心商業街的一家咖啡廳,雖說如此,但因為店長伊莎貝爾小姐是兩年前才來到東夏的外國人,本身不了解行情,硬生生地將咖啡廳經營成了裝修溫馨的奶茶店。這裏的主要客戶也確實都是年輕人。
離是在這家咖啡廳打工的高中生,無父無母的他需要用學校外的時間來掙錢。
夜幕不久前降臨,這條商業街迎來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四周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離在人群中沉默穿行著,不少人會因為他的容貌頻頻側目,他確實好看,一頭淺灰色如同蠶絲一樣細軟的頭發,前額的發絲稍長,遮住了那雙銀白色的雙眸,淺藍色瞳孔裏折射的是對世間一切都無所謂的冷淡微光。
身材上,他完全算得上亭亭玉立,這一詞大多是指代女性的,但用在離身上並不為過,加之那張清秀白皙的麵容和自帶點溫柔慵懶的嗓音,如果換上裙子化上妝那應該會是傾國傾城的美女。
超市內,離拿好今晚想吃的菜的食材,又特意拿了一盒自熱米飯作為保險。結賬的時候他注意到超市外麵、人行道的一邊,兩名渾身散發不良氣質的青年把一名穿校服的學生夾在中間,那兩人有說有笑,而中間的學生倒是一副困擾害怕的樣子。
那校服好眼熟啊。看著那藍白相間的校服外套,離又看了眼那名學生麵孔,他的視力很好,即使所在位置距離那裏大概有三十米遠,但卻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的樣貌:微胖的圓臉,鍋蓋頭,脖子上掛著一條潮流的字母項鏈。嗯……有點眼熟。
沒有再去關注,離提上裝好的購物袋,徑直向自己租的住所走去,但事實證明生活中的碰巧都不會無緣無故,就在離回到自家所在的老舊單元樓下時,那對渾身散發不良氣質的青年和那名學生正堵在樓梯口那。
這棟單元樓隻有這個樓梯,離隻好抱著他們會讓路的想法走過去。待他靠近時,一名青年喊道:
“喂!小白臉,膽子挺大啊,彪哥的女人都敢碰!”
“……”讓混亂的黑線在思想中糾纏了一會兒,離明白了這倆是來幹什麼的,或許吧,應該是班裏哪個女生和離說了幾句話,班裏某個人去和喜歡那女生的黑惡勢力“大哥”告狀,然後他就帶人過來找茬。
難怪。離再看一眼那學生。難怪這麼眼熟,原來是同班同學,就這麼看不順眼嗎……
被稱為“彪哥”的青年把手指間燃燒的煙頭扔在地上,狠狠踩滅,吐出一口白煙,抬頭看了眼離,語氣低沉地說:
“小朋友,給個態度吧,怎麼說?”
與同伴截然不同的語氣和姿態。
“打架就打架吧,但換個地方。”
離麵無表情,轉身走向單元樓旁的小巷。
“喲!彪哥,他挺拽的呀。”
彪哥旁的不良青年貫徹老大身旁囂張混混的形象,拉上角落的學生跟了上去。
小巷裏,離把書包和便利店放在牆邊,看向了走過來的青年。
那青年壞笑著,鬆開學生從口袋裏拿出一副鐵製的指虎,顯然,他一開始就是來打架的。
“好好躺下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