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如雪的靈魂飄蕩在空中,她好像看到了他,見他好像穿上了她準備的喜服與她拜堂。
眉尖緊皺著,靈魂在撕扯中痛徹心扉,她低喃親昵地喊:“阿澤,我疼……”
“長公主。”
“醒醒。”
“長公主…”
見她沒醒,便調皮地捏捏她的臉龐:“長公主,你做噩夢了哦。”
汐如夢喚她,卻見她依舊蜷縮著躺在床上,渾身顫抖地打著哆嗦,淚水打濕了鬢發。
汐如雪感覺他消失了,看不到他了,眼前陷入無限的黑暗,她仿佛墮入深淵無人救她。
“君澤,你在哪?”
恍惚地睜眼, 目光呆滯喃喃自語:“如夢?”
“你怎麼在這……我不是死了嗎?為何你會出現在我房間?”
汐如夢眨了眨眸子,有些懵,還是拿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皇姐,不會是睡傻了吧,什麼死不死的?”
汐如夢覺得皇姐此刻難得傻得可愛,就捏捏她的臉。
痛。
汐如雪被這感覺拉回神來,環顧四周。
她的長公主府邸。
她的房間。
“今年多少年。”
汐如夢無語了:“鳳傾732年7月15啊,皇姐真傻了。”
732年。
下意識地直接扇了自己一掌,果然疼,不是夢。
她回來了。
重生回三年前。
一切還沒開始,一切皆可改變的。
她還沒有認識君澤,她和他還不認識。
7月15日,正好是龍朝太子君澤為促進兩國邦交進宮麵聖的時間。
也是她和他的初識。
汐如夢還在疑惑之際,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汐如雪已不見蹤影。
她生怕自己晚了,見不到君澤,所以蓬頭垢麵便慌慌張張地跑去了皇宮。
她身穿一襲冰藍色的長裙,發絲淩亂的散落在肩後,麵容精致,皮膚白皙,眼角泛著紅,往前奔,因她是長公主,無人敢攔。
到皇宮,她看向堂下的人,那人身形頎長,身穿黑色長袍,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
卻令她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是君澤,不是她的少年。
似是覺察她的目光的君臨淵,抬眸與她對視。
覺得這丫頭那目光似鋒刃的刀似的要殺了他,眼眸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女皇陛下,在下初來鳳傾,不知可勞煩貴公主引路,為我介紹一下這民間的風土人情?”
“好好好,皇女便陪他走走吧。”
汐如雪握拳,她明白這是母後計劃中的一環,是想讓她套他的話,或者說軍隊布防圖。
可她不想了,除了君澤,沒有人可以讓她屈尊纖貴地做事。
即便眼前這人曾是君澤一手調養的弟弟。
“今日我還有其他要事,龍朝太子應當會體恤吧。”
君臨淵也直爽,覺得此女甚有意思:“自然,那長公主,在下改日來拜訪。”
她也跟著出去了,在一個角落,攔住了他的去路,君臨淵擰眉,疑惑這個長公主為何會攔他。
她逼問“為什麼是你,他呢?君澤呢?”
君澤?
君臨淵一臉懵逼,“那個病殃殃的坐著輪椅的殘廢二皇子,你莫不會以為他會來吧。”
他嘖了聲:“想什麼呢,就他還不配格。”
病殃殃,殘廢?
不配格?
這些字眼無不在她心裏暴扣。
她緊拽著那人的衣襟,想給他一拳,卻又礙於兩國邦交愣是沒揮下去。
她鬆開他,在君臨淵的疑惑下,離開了,回到了長公主府。
一切都變了嗎?為何一切都變了,那她為何沒變。
耳邊又響起他的話:
“別哭了,若有下輩子,我不來鳳傾國了……”
不來了。
他真的如他所說不來了。
不!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病殃子。
坐著輪椅。
她隻覺得渾身一顫,將自己蜷縮在牆角,發絲垂落在眼前。
君澤這一世,身體況很差,那是不是沒人照顧他,是不是還會被其他皇子嘲笑。
生於皇家,本就強者生存,他會不會有危險?
會不會生病,會不會比前世她把他打入冷宮的日子還要苦。
她越想越坐不住了,一想到前世他冰冷的身體靜靜地在懷裏一動不動,心口像是被千刀萬剮,喘不上氣。
她要想辦法,離開鳳傾,去龍朝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