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言(1 / 3)

北關山,立春之際,城內依舊雪紛飛,寒氣逼人,穿著各式大氅的路人在雪的飄落下而沾染上銀銀點點,成了一種點綴,又微微濕潤,撐著竹傘的女郎,踩著軟軟的雪,踱著步慢慢走著,顯得格外縹緲虛無,與城內的銀裝素裹相映相成。

年節過後,城內倒是變得熱鬧起來了,小商小販開始做起了生意,各種店鋪也開張了。

一隊穿著北關山士兵服的人,整齊劃一的往街道的告示處走去,為首的男子一把撕掉上麵的紙張,而後又拿出新的告示貼上去,待貼完之後,站在旁邊高聲宣揚著。

“此告示乃奉北帝之命,王城內不日舉行嬪妃選舉,如果有符合選妃標準的姑娘,請到告示所寫之處上報,還望城內百姓踴躍赴往。”

話音一落,越來越多的百姓圍著告示,麵露喜色,和身邊的人嬉笑訴說著。

對麵閣樓上,傳來悠揚的琴聲,混著這雪,混著這人聲,卻有著別樣的感受,似夢似畫,似一場令人心醉的鬧劇,扁舟子正彈得癡迷,纖長白皙的手指撥動著琴弦,屋裏點著好聞的熏香,又有暖爐在身側,他彈得舒適,彈得放鬆。

“早就聽聞扁舟子琴藝了得,今日總算是開了眼”

尤所思喜上眉梢,身著一席華麗的紫色袍子,鑲著金邊,袖口上繡著一圈一圈的餘桃,先前還是慵懶的半躺在軟榻上,此刻卻站在了扁舟子的側邊,嘴角噙著笑,一副浪蕩子模樣。

“彈這會兒了,想必手冷了吧”

他說著朝扁舟子的手抓去,肌膚相觸之時,琴聲戛然而止,屋內氣氛凝固,屋外雪依舊下著,人聲依舊鼎沸。

“怎麼不彈了?一隻手也可以彈,不是嗎?”他俯身朝著扁舟子的耳朵呼氣,揉撚著他的手,眼睛盯著遲尺的側臉,微顫的睫毛,精致的鼻尖,還有那泛著冷淡的嘴角。

扁舟子麵色如常,那張溫潤爾雅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像是已經習慣了尤所思的舉動,他抽出被握住的手,起身往後退一步,與尤所思保持一臂距離,緩緩開口道:“尤公子不是不知曉這春欲盡的規矩,賣藝不賣身,公子不必如此戲弄我,出門左拐便是花樓”

尤所思依舊是笑,隻是這笑有輕蔑、有不耐煩、有可笑,他高高在上地看著扁舟子。

“不過一介戲子,也配教訓我?這幾月,禮也送了,賞也賞了,你別太得寸進尺了,不過是樣貌出眾了些,這大北還找不出第二個扁舟子了?”

尤所思有些慍怒,眼神變得有些冷漠起來,微抬下顎,嘴角緊繃。

而扁舟子依舊不喜不悲,不卑不亢,渾身上下一股清冽之氣,他隻抬眼看了看尤所思,便拿起那琴,抬腳走了,路過他身旁時,窗外吹來的風吹起他的發絲,輕輕拂過尤所思的脖子。

尤所思正在氣頭上,惡狠狠的盯著他,隻是那拂過的發絲,卻使得他有些麻麻的,像是有小蟲在他身上爬來爬去,他一下就釋然了,他怎麼能不知道扁舟子呢。

慢火熬好湯。

“公子,北帝傳令,讓公子回北關山王城一趟。”

一侍衛打扮的人畢恭畢敬的說著。

“行了,知道了”

尤所思打發完侍衛,一個人站在窗邊,望向遠方,心裏琢磨著父親是因何事召自己回宮的,思來想去,眉頭微皺。

難道是選妃大典?

而後披上大氅,步履匆匆的走了。

此時此刻,北原的肆棋、關山海的何時了也同樣收到了北帝的信,想必不久就會到達北關山。

選妃大典是北關山新立的典會,自北居大戰以來,北關山王室人丁稀少,公主皇子更是夭折的夭折,病死的病死,為了家族的繁衍生息,北帝便製定了這樣一個選妃大典。

一方麵為了壯興家族,另一方麵從民間選娶妃子,避免了各家氏族的威脅,防止一方勢力獨大,而各氏族也被嚴厲禁止互相通婚,打擊各種小分派,而這一法規的製定也為民間百姓有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凡是被“初照人”選中的女子,無論最終會不會被北帝選中,皆會有一筆錢財,做生意也好,留著也好,總之這筆錢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一輩子都不愁吃穿,所以去初照人的女子很多,幻想著能一躍成鳳,幻想著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