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結婚也快一年了,也該考慮考慮了啊!”餐桌上的許母又在下達命令。
許諾邊笑著點點頭附和道,邊給沈煙雨碗裏夾菜。
許父對著一旁的孫麗關切到:“我們家麗麗啊,也自己夾,多吃點!”繼而又轉頭對沈煙雨道:“沈煙雨啊,你愛吃什麼就自己夾,都是自家人別客氣!”
有時候沈煙雨總恍惚孫麗更似許家的親閨女,而不僅僅是大兒媳。
也許是因為許諾的親哥走得太突然,許家對孫麗有所愧疚;又或許孫麗實在是更得二老歡心。
“爸,這塊雞腿你來一塊,太遠了你都夾不到。”孫麗夾了一塊雞腿給許父。
許母望著這如此孝順的大兒媳,笑得合不攏嘴。
“你怎麼跟你哥一樣總愛搶我的魚肚子吃呀!”突然孫麗嬌嗔道。
許諾瞬間麵紅耳赤,解釋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我以為沒人吃我就夾了。”
許母急忙解圍:“喜歡吃下次我就多燒點,都有份都有份。”
沈煙雨被這莫名的一幕搞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忍住了。
許母將魚肉往孫麗麵前挪得更近了一些,換下了黃瓜放到沈煙雨麵前:“沈煙雨啊,來,多吃點綠色的蔬菜,可不能挑食。”
“媽!煙雨不愛吃黃瓜,你自己吃!”許諾邊說著邊將黃瓜往自己碗裏放。
“這挑食怎麼能呢!你看看二嬸家的媳婦兒,什麼都愛吃,現在二嬸都在家抱孫子了,命真好啊!”許母冷言冷語。
“媽!都什麼年代了,順其自然。”許諾有點頭大。
“是啊!媽,又不是身體不好生不出,順其自然就好了。”孫麗跟著附和著。
“這外麵個個都好幾個孫子了,我們家這還一個都沒有呢!”許父也順勢緊逼。
“家裏又不是有皇位繼承!”沈煙雨嘀咕道。
孫麗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而許母氣得跳起了腳,指著沈煙雨鼻子破口大罵起來:“你不生,我們許家要你有何用!”
沈煙雨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女性對女性的迫害,也體會到不同時代的女性對於生育的看待。
沈煙雨無力的向許諾求助,而此刻這個男人同樣第一次感受到了全世界男人都頭疼的艱難抉擇。
他無奈的摔了摔筷子,對著沈煙雨嚴厲的批評:“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嗎?!”
沈煙雨無需抬頭,就已經感受到了許母驕傲的目光。
“我為什麼不能說?!都什麼年代了?又不是舊社會!”沈煙雨不甘示弱。
可往往有的時候,不甘示弱的結局是魚死網破。可是20來歲年少氣盛的我們往往並不懂得。
緊接著,便是許家對沈煙雨的全力批判:沒有教養!不懂事!
當李木子女士接到電話時,已經是深夜11點左右。她那句時常掛在嘴邊的話總是時不時靈驗:閨女無論多大都是沒法完全撒開手的。
當她趕到許家時,便看見沈煙雨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扒拉著手機。
而許母看見親家,態度卻急轉直上:“親家啊,孩子小不懂事,我們都攔著不讓這麼晚打電話打擾你們呢,這孩子偏偏不聽勸。”
李木子一把上前拉起許煙雨的手,麵無表情:“跟我回家吧。”
許家也不上前攔著,隻是動動嘴皮子:“你看這大晚上的……”
李木子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緒,對許父母打招呼:“親家,我帶我們家孩子回去了。”
沈煙雨被李木子女士拉著,跟著她出了許家的大門。她還在幻想許諾會不會來攔著她們,結果發現隻是自己的奢望。
樓道裏的聲控燈聞聲而亮,照亮了樓梯下那個頎長男人的身影。這是沈煙雨印象中與傅天青的第一次見麵,並且還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