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民一個人徒手掰開了冒充塵封已久的防空洞鐵蓋。除了故意覆蓋在上麵的障眼的塵土,剩下的隻有富有金屬光澤的劃痕,證明這個通道在最近還有使用過。

鐵蓋下麵是一望無際的黝黑的深淵。偶爾會有不祥的氣息升騰起來。

無論願意與否,這個通道必須走一趟,下麵就是要塞都市的最後一層了,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在下麵。

“原諒我,這些事情不應該被你們學生看見!”

優香異常執拗,死活不肯離開老師單獨行動。快要哭出來了。衛民狠下心來用藥物把優香藥迷糊塞進了撤退的大部隊。

衛民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心率之後用力一躍……

為了防止這些通道裏麵可能會埋有壓感類型的暗雷,衛民選擇了爬蛛類型的趕路方式,一步一步的向下麵挪,暗雷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把通道炸塌了就大事不妙了。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通道沒有采用全隔音設計,非常老舊,能夠輕易聽到整個地表的震動聲,這樣的設計明明不利於內部結構的穩定,難道是還有除了穩定以外更加著急的優先項目?

雙手離開牆壁,衛民經過十幾分鍾的長途跋涉終於是順利的到達了最深處。

沒有其他樓層的華麗和裝飾,這一層窮酸的跟自己一樣,如果說第一層是屎上雕花,掩蓋黑暗的腐臭,那麼這一層真的隻剩下屎了,不是比喻,是真的,屎尿橫流,滿地都是,還在咕咕冒泡,和一些不知道從冒哪裏出來的血肉雙劍合璧。頭頂上麵的管道還在源源不斷的噴糞——

黃色和紅色的世界。

令人作嘔,但是現在就退卻的話不就是前功盡棄了嗎?它們故意收留學生打理廁所的核心目的就在前麵,已經被汙穢徹底沾染的大門,上麵因為汙穢的侵蝕變得鏽跡斑斑,還有不少的蛆蟲在上麵圖騰一般規則的扭動著。

血與糞的克蘇魯景觀,要是給那些不經世事愛幹淨的學生看見怕不是原地升天。

衛民就沒有這個擔憂,當特工當多了什麼沒見過,甚至在無良幫派的人肉組裝廠都睡過覺,這一點情景還不至於震撼心靈。

衛民繞開汙穢,選了一個絕佳的角度,把大門給掰開——

大門上麵的蛆蟲仿佛感受到了什麼紛紛嚇得從上麵摔了下來,落了一地。

哐——

裏麵的惡臭更甚。擺放著不少於500個110×110×310規格的生化培養皿,將近三分之二的培養皿已經被破壞而幹涸,隻剩下一地的碎玻璃和一條橫亙在碎片和儀器之間的幹屍……準確來說已經被蛆蟲啃的隻剩下一條羊蠍子了,下邊連著幹癟的下半身。

那些沒有被破壞的器皿也好不到哪裏去,裏麵的生化溶液已經完全變質,隔著屏幕都能看見裏麵正在培養的生物的死狀,不過和外麵被吃幹抹淨的幹屍不同,裏麵的生物起碼保留了一定的模樣,大多數都是嬰兒的形態。

衛民靠近一個嬰兒的屍體,跟著屏幕掃描分析,這些嬰兒都屬於是同一個基因組的有限裂生,不過由於是非幹細胞的無性培養而來,導致這些嬰兒都帶有各種各樣的基因缺陷。要麼是心肺發育不全,要麼是動脈壁先天沉積,最誇張的一個甚至已經開始長出了返祖的性狀,背後出現了魚鰭。難怪一個都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