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清晨,陽光斜斜的穿透進CBD的寫字樓大廳,喚醒著這一片沉睡的巨樓。初秋的天氣已然涼爽,玻璃盒子似的深藍色寫字樓裏空調依然打的很足。一樓挑高的大廳,四處都是此起彼伏高跟鞋和優質皮鞋擊打地麵的噠噠聲。
裸色的淺口麂皮高跟鞋踏在冰涼的乳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季夏穿著合身的淺色職業套裝,手提簡約牛皮荔枝紋手袋,順著人流而行,顯然她是這座商業大樓中的一員。
推門進入總裁辦,不用看時間,距離正式上班至少還有二十分鍾,秘書室的五個空位已經坐足了四人,季夏早就習以為常,簡單打了招呼就在自己的工位放下背包。
秘書室裏充斥著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和紙張的翻頁聲,倒是顯得走進茶水間的季夏像個閑人。
根據記憶裏的個人喜好泡了四杯咖啡和一杯花茶。
“來,cc和琳姐的無糖美式,周黔的黑咖啡,還有洛哥的炭燒拿鐵。”季夏一隻手托著銀製托盤,將幾隻形態各異的瓷杯依次放在他們桌邊。
忙碌的精英們輕輕點頭表示感謝,又迅速進入狀態,似乎從未被打斷過。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叫我哦。”季夏端著剩下的一杯花茶回座位,最後一句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季夏並不在意,呼氣淺抿一口熱茶,淡淡的花香從舌尖綻放開來,一日的好心情由此開啟。微微抬頭看向斜前方的暗色烤漆實木雙開門,木門緊閉,一動不動,死氣沉沉,但季夏篤定,裏麵的那位一定已經在辦公了。
木門內是公司總裁傅止修的辦公室,他在一年多以前空降總裁位,叫來了一整隻裝修隊對這一片區域進行了長達一整月的重新裝潢,才有了如今這格局。
不出差的日子,傅止修就是一整天的待在辦公室裏,聽說辦公室裏配備了完整的休息室和豪華沐浴間,餐食由特助按時送進去,朝入晚出,明明就隔著一道門,但大多時候是一天都見不到他身影。
總裁辦公室隻有傅止修自己和秘書室的幾個人被允許進入,就算是有重要訪客來訪,也都是由季夏將訪客接待在秘書室外的小會議室,再接通內線告知,許多來訪過的管理層都對那扇木門內的內容十分的感興趣,甚至背地裏調侃,裏麵許是有傅總的金屋藏嬌。
季夏知道傅止修是個十足的工作狂,那扇木門內的辦公室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金絲雀的,不過這傅總辦公室季夏在秘書室裏工作了三年也就進不過三次。
由還記得第一次進門時鬧出的笑話,哦,也應該不算進了門。
那時季夏調來秘書室不過兩月,接到正在出差cc的電話,有一份文件需要緊急拿給傅止修簽字,季夏夾著電話聽著指引找到了文件,打了內線征得裏麵那位同意後,站在了烤漆木門前。
那時的季夏對木門內的光景也是充滿著好奇,但內心還是被第一次獨自麵對傅止修的緊張感覆蓋。吸了兩次氣才鼓起勇氣推門,結果連推兩次,木門紋絲不動……
季夏有些納悶猜測是有什麼按鈕開鎖,但看著光潔得連個門把都沒有的烤漆木門還是放棄了尋找,也許是裏麵鎖了門,傅總這麼注重隱私的人……
季夏彎起手指輕扣了幾下門,木門隻發出幾聲極淺的輕響,似乎聲音都難以穿透,果然是實木的,敲都敲不動,季夏又加重了力道,“噠噠噠”使出吃奶的勁。
等了一會,還是毫無動靜,季夏抬手正準備第三次嚐試,呼的,門從裏麵被打開了,傅止修立在門前,和季夏隻有兩步的距離。
晨光從他背後的落地窗泄出來,傅止修站在逆光裏,一身剪裁合體的全黑西裝,身側似乎都被描上了金邊,季夏第一次這麼近的和他對視,棱角分明的輪廓,有著混血感的深邃眉眼隱隱有些不耐,鼻梁高挺如歐式雕刻精美的立柱,和一張抿著的薄唇,很英俊,就是眼睛裏全是冷漠和薄涼。
“文件。” 對麵沒有溫度的開口,打斷了還在愣神的季夏。
季夏悻悻收回還舉在半空尷尬的手臂,另一隻手遞上文件,“傅總,cc急送的文件。”
傅止修沒有動,麵無表情的盯了她幾秒,才屈手接過文件“怎麼,送個文件還得我親自來迎?”
季夏瞬間僵硬,正想著如何解釋不會開門的事,門已經砰一聲關上,險些撞上她的鼻尖。
季夏在門前愣了好幾秒才緩過勁來,剛才的傅止修似乎有些怪,仔細回憶他那雙沒有溫度的長眼似乎微微泛著紅,聲音也有些暗啞,是出什麼事了嗎,還是?季夏搖搖頭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