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岩鬆點點頭,“你這樣分析也對。但是,剛才我在一旁觀察的時候,根據穆夫人對你的整個反應看起來,她非常害怕你,那個怪物指的……可能就是你。”
怪物的形象是醜陋的,一聽段岩鬆把自己跟怪物列在一起,由歡有些惱怒。
不得不說生氣時的由歡看起來還是挺可怕的。
段岩鬆咽了咽口水,撤回與她對視的目光,垂眸道:“首先,穆夫人的情況是因為十七年前在濱江南郊受到的某件事情的衝擊,遭到過度的驚嚇。”
“我從她對當年事件的印象中提取的信息是,當時場麵很恐怖,很血腥,有怪物出沒。我們先做個假設吧。”
“如果你是‘怪物’,穆夫人對你的害怕反應能得到解釋,我從她身上提取到的信息似乎也可以在此基礎上得到解釋。”
“那麼事情的關鍵就在於,你做了什麼,讓穆夫人把你定義為怪物。是你真的做出了很殘忍血腥的行為?還是一個誤會?”
由歡實在聽不得段岩鬆把她跟怪物一詞混在一起,美眸瞪圓了,“我再強調一遍,十七年前我才七歲。”
“先不說我當時在外貌上有多可愛得討人喜歡,在性情上我也是絕對的乖巧,不可能做出什麼暴力殘忍的事。”
見她那麼篤定,段岩鬆換了個方向分析,“那可能就是一個很大的誤會。你還記得白星提供的信息嗎?她有一個碎片記憶。”
“就是這具身體的手上染了血。如果這正是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結合你和白星的情況,我在想會不會是這樣一種可能。”
“你不是殘忍暴戾的施暴者,而是遭受傷害的對象。當時的傷害對你衝擊特別大,你開啟了極端應對機製。”
“在大腦中創造出另一個身份,把自己當時無法麵對的創傷,交給另一個‘人’來麵對。這個‘人’就是白星。這個推斷既能契合白星人格誕生的時間點,又符合雙重人格的病因,還能對上你缺失而白星擁有的記憶。”
由歡認真地聽著段岩鬆的分析,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段岩鬆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穆夫人當時看到的場景極有可能是,你遭到嚴重傷害的畫麵。又因為畫麵過於震撼,穆夫人被嚇得記憶出現了混亂。”
“把施暴者和遭受傷害的你進行了對換。我記得你說過,你曾被幾個混混用棍棒打暈……”
由歡揮手打斷了段岩鬆的話,自己試著朝他點亮的方向開始梳理,“所以當天的情況很有可能是這樣。”
“我被那幾個混混用棍棒打暈之後,又遭受到了我無法麵對的巨大傷害,大腦分裂出‘白星人格’,但這創傷‘她’也無法承受,所以選擇性失憶,隻留了一個手上染著血的記憶碎片。”
“而整個遭受傷害的畫麵剛好被穆夫人看見,使她受到了過度驚嚇,也因此錯誤地記憶了當時的‘怪物’……”
由歡邊想邊說。
段岩鬆點頭,肯定她的梳理,“隻是記憶有沒有錯誤一事還需要從穆夫人身上考證,但這個前提是穆夫人的病情得以治愈。”
“所以星夏小姐,在接下來需要你配合的治療過程中,請你不要再像今天這般衝動。不當的行為很有可能加重穆夫人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