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楚?聽都沒聽說過。”
“誰知道呢,估計外室生的。”
“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呢……”
“……”
邢家多了個邢三小姐,一時流言四起。
這是邢楚頭一次跟著家裏的姐妹一起出來,三位水蔥似的妙齡女子站在一起,比這滿園春色還要搶眼。
大小姐溫溫和和的,像朵白裏透粉的牡丹;二小姐天真爛漫,像春日裏的灼灼桃花;三小姐嘛,一時看不出什麼,卻有幾分文竹的意思。對,就是文竹,那滿頭珠翠和一身的錦緞,全都壓不住她勁鬆一般的身姿。
“我們去那邊吧。”邢玦同兩個妹妹說。
陸家夫人請了京中的女眷們逛園子,他們家的宅院不大,但園子打理的極好,多少稀世名種,外麵都見不到。
比起別處的花團錦簇,眼前這片正合適休息——假山橫出的柏枝正好蓋了一小片陰涼,一邊的人工淺水溪也頗有意思,三個姑娘就坐在石凳上休息。
邢檀最是待不住,這邊望,那邊看,半刻鍾後就和邢楚咬耳朵。
“小妹,可有不少人在看你呢。”
邢楚勾了勾唇,並沒怎麼在意。
“這柏枝不錯,正好乘涼。”邢玦開了個話頭。
“大姐姐,等有了機會,我帶你去看高山上的奇鬆雲海。”邢楚說。
“小妹難道不帶我嗎?”邢檀打趣。
“那——我們三個一起去。”
三個人就這樣說起了話。
“邢玦,邢檀,有些日子沒見了,這就是你那個小妹?”來的是個女子,同她們差不多的年紀。
“是她,她叫楚楚,邢楚。”邢玦應了句。
“楚楚,我叫譚飛鶩。”譚飛鶩熱絡地說。
“譚家姐姐好。”邢楚乖巧地說。心道這名字真好聽,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我也是今日聽說的你,不過,怎麼之前沒見過你?”譚飛鶩心直口快,有什麼便問了。
“我自小沒養在母親身邊,難怪你不認識。”
“原來如此。我方才聽到你們在說什麼鬆樹,怎麼談這個呢?”
“是南邊的一座高山。楚楚說那兒的奇鬆好看。”邢譚說了句,顯然她希望自家小妹繼續講。
“南邊兒?南山有這樣好的景致?”譚飛鶩聽了,也來了興致。
“不是這裏,是兩江一帶的山脈。”邢玦說。
“是呀,鵲山的鬆是真的讓人忘不了的奇異。”
“兩江?”譚飛霧驚詫了一下。
“楚楚去過那邊,知道好多趣事呢。”邢譚說,“楚楚,你再講講,那邊還有什麼有意思的,”
邢楚有些好笑,她回來這些日子,嘴是沒停過地說,都快成了說書的了,而她這個二姐姐,竟然還沒有聽夠。
“那裏鄉人釀的酒也是一絕,還有魚婦的手藝,紅燒鯉魚又鮮又肥,我還去過一處灘,那裏的水可比這些人工開鑿的有意思。”邢楚又想了些,一想起在鵲山的日子,她就有些出神。
“看你這樣子,才回來幾天,又想著出去。”邢玦拿扇柄戳了她一下。
一旁的譚飛鶩聽得發愣。
“楚楚,你之前住在那邊兒?”
“不是,我恰好去過罷了。”
不遠處,邢楓看見邢楚那個說書先生一般的樣子,眼裏盡是笑意。
陸明在一旁笑道:“你這個三妹妹算是把人驚住了。”
“我帶大的。”
“瞧你那個得意的樣子。”陸明看得眼睛痛,“這次你可要好好謝謝我,我和母親求了好久,她才答應辦這次集會的。”
“我這青玉扇墜給你了,另外,我帶了幾壇好酒回來,回頭送你些。”
沒錯,這次的集會是邢楓求陸明要他母親辦的,為的就是讓邢楚露一露麵,平一平京中的不實言論,他的妹妹,還不至於讓人說的那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