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幕晗和沐挽秋說是出去逛逛,卻並未閑著。照著店小二說的地址,去了清靈縣最北端的積善堂。
到了門外,看見店鋪內進進出出的人群,比撫州郡的望安藥鋪還要多。
還有許多同他們一樣從外地趕過來的,從馬車上下來,還未來得及休整,就帶著病人拎著行囊進了積善堂。
裏麵無論男女老少,富貴還是貧窮,一應在裏麵排著隊。偶然有一些不講規矩的,堂內的小夥計也不廢話,直接叫人把人架到最後排著去。
蕭幕晗和沐挽秋觀察了許久,堂內坐診的大夫有好幾個,大多是治治頭疼腦熱,開藥施針都在另一方屋子裏。
聽這裏本地人的稱呼,這幾個大夫似乎都不是店小二說的那個柯學大夫。
排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到了蕭幕晗。
大堂坐診的大夫抬頭看了一眼,便垂下眉頭,不由分說拉過蕭幕晗的手把脈。
搭上脈的那一刻,那大夫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隨即鬆開手。
“這位公子今日身體健壯,不似有疾,今日前來是為何?”
蕭幕晗收回手,恭敬回答道:“不瞞大夫,我的確沒有疾病,今日前來是想尋柯學大夫,為我家妹妹治病。不知大夫可否告知柯大夫在何處?”
他們未能從店小二那裏打聽到消息,隻聽說這四位最有名的大夫,便想著從他們這裏打聽。
既然四位醫術如此了得,說不定和那位醫仙茹公有些淵源。
那大夫聽蕭幕晗直截了當地說出柯大夫名諱,眼裏又多了幾分警惕。
他們積善堂行診多年,有一條鐵律,就是不得告訴病患名字,所以許多人都隻以姓相稱,知道名字的也大多是本地人。
“公子家妹所患何病,不如先說說看,若是尋常小病,就不用勞動柯大夫,老朽也能治。”
那大夫頭發已快要花白,看起來精神頭卻十分好,若不是他已經霜白的頭發,怕是不大能猜到年紀。
蕭幕晗眼眸微眯,徑直坐到了大夫前麵的凳子上,宛然一副要與他長談的模樣。
“妹妹前些年受了些刺激後,如今說話做事如孩童般,失了心智。聽聞清靈縣大夫能治奇病,便來此尋醫。”
大夫見他坐了下來,摸了摸胡子,苦惱地沉思許久。
“這倒是有些麻煩,光聽你說也不能確診。這樣吧,今日柯大夫不在堂裏,等他回來時我告訴他,你明日帶著你妹妹過來。”
說完,大夫直接別開麵,朝後麵排隊的人吼了一嗓子,“到這裏來。”
後麵排隊的人聽見,紛紛繞過蕭幕晗排起了隊,眼神紛紛看向蕭幕晗,皆是一副看無賴的鄙夷之色。
這副場景,倒像是蕭幕晗賴在這裏不走,大夫打不過他,才出此下策。
“大夫都這麼說了,咱們先走吧。”
沐挽秋在後麵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提醒。
蕭幕晗看了她一眼,見她垂著頭半遮著臉,突然覺得好笑。
“娘子,你怎麼害羞了?”
從前他隻覺得沐挽秋臉皮厚,不知羞,竟不知道她還會因這事兒臉紅。